“昨晚。”韩蛰这阵子发号施令惯了,那浑身沉厉冷硬犹在,仍惜字如金。
“好。”韩蛰暂在椅中坐着。
令容甚为对劲,又叫红菱炸了几块,热气腾腾地盛在盘中,正筹算端到凉亭里渐渐享用,却见门口人影一晃,轩昂矗立的身影站在满架浓绿的紫藤下,玄色衣衫垂落,隔着十来步的间隔,仍能瞧见上头深浅不一的深色陈迹。
这回外出将近两月,为岭南柳州、梧州两位刺史不测暴毙的事,担搁了足足大半个月。
他揉了揉眉心,连日赶路后怠倦劳累,浑身风尘,先往浴房去沐浴,闭眼在热水中坐了近两炷香的工夫,疲累渐消,才换了洁净衣裳出门。
朝堂上韩家与甄家反目,韩瑶跟尚政的婚事又邻近,到了这一步,军权相权在握,韩家的野心便会昭彰。箭在弦上、蓄势待发,在兵力刁悍的范通起兵发难之前,岭南的隐患必须肃除。不然届时南北夹攻,他先前在江东河阴的安插只足以稳住民气,不敷以等闲调兵遣将,双线为战,实在艰巨。
韩蛰内心拧了个疙瘩,皱眉瞧着令容。
升任门下侍郎的最后两月,他为握住权益,甚少外出,待站稳脚根后便少了顾忌。
樊衡连夜审判,韩蛰外出两月,边等审判成果,边将积存的公事措置。
直到令容吃得满足,搁下碗筷,韩蛰才漱了口靠在椅背。
“昨晚回的啊。”令容低声,想起昨晚深夜等他时的气闷烦躁,内心不大欢畅,见韩蛰态度也冷冷僻清的,便只点了点头,接过外裳,在衣架上铺得平坦。
尖细低促的唿哨响起,在刺客惊觉之前,埋伏在山道两侧的锦衣司妙手尽数扑出。
令容同韩瑶回府时, 已是暮色四合。
……
办差在外,奔驰回京,凶恶杀伐的间隙里,韩蛰也曾想过回府的景象。
――却与韩蛰料想中欢乐迎过来的姿势截然分歧。
令容悬起的心落回腹中,“那我待会叫人洗洁净――厨房备了热水,夫君沐浴用饭吧。”
他的近况说罢,便轮到令容了。
韩蛰仗剑拦住来路,樊衡带人截断退路,几十名锦衣司的妙手围成精密的网,将入觳的刺客困在中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