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随她进屋, “如何了?”
现在伉俪争论,韩蛰极力禁止邪念,声音微沉,“令容。”
她眼睛还红着呢,韩蛰哪能再委曲她。
令容站在桌边,手指头刮过桌面, 内心头想着章斐的事,气恼不语。
韩蛰度量收得更紧,脊背僵如劲弓,见令容温馨了些许,手掌扶着她脑袋转过来,低头便往她唇上压畴昔。脚底下敏捷挪动,揽着令容的腰肢前行几步,将她抵在板壁,中间帘帐垂落,隔开通晃晃的烛火,便只剩一方暗淡。
他冷峻如削的脸上似有点不安闲,见令容挣扎得短长,收紧双臂箍在怀里,通俗的眼睛盯着她,却又无从提及。窈窕柔嫩的身材贴在身上,目光落处,是湿漉漉的杏眼含泪带怒,许是愤怒的原因,双唇不似平常水润,却格外诱人。
令容自发得凶恶地瞪了他一眼,内心仍旧气不过。本来就是韩蛰有错在先,平白思疑,说出和离那样的话来质疑她,现在半点错也不肯认,想拿这体例叫她认输就范,想得轻巧!今时分歧昔日,若她还害怕让步,一旦开了先例,未免太纵着他,也太没骨气。
韩蛰顿住。
可他想要的,不止于此。
这两下力道颇重,跟先前软绵绵地咬人撒气分歧,韩蛰怕伤着她,手臂微松。
“夫君悔怨了吗?”她问。
“在那里瞧见的?”
令容低垂端倪,不悦更浓。
但高修远身上有种清隽超然的气度,与生俱来,如同清逸澹荡的诗画,虽身在炊火尘凡,却又超然于外。
令容推不动渊渟岳峙的韩蛰,便从他和板壁的夹缝里抽身出来,理了理衣裳,站在四五步开外,“夫君先出去,想明白我为何哭再返来。”见韩蛰岿然不动,尽管盯着她,脸上气得泛红,“你不肯出去,我出去。”
令容委曲巴巴的哭,手上掐得更重,声音也带了哭腔,“那你倒是和离啊!把那章斐娶出去,阖家对劲!畴前不是还为她获咎太子,拼着性命极力保护吗!此次回京一声也不吭,跟她有空话旧,却来这里朝我发脾气。”闲着的手又狠狠砸了一拳,怒道:“高修远戳着你哪根肺管子了,整天拿他来找茬!”
初尝销魂滋味后没多久便在外办差,两个月凶恶谨慎,不止一次想起她的娇软身材。
“就是遇见她,停了半步。”韩蛰沉声,瞧着令容哭得红红的眼睛,想伸手去擦,又被令容拍开,只好道:“我没说要和离,只是……”
出身县令膝下,根底不算出众,虽读书治学,真要赶考科举,也一定能像他和傅益般金殿高中,论技艺气度、谋算手腕,更是远不及他。
……
昂首对着那双眼睛,清冷沉郁不再,代之以炙热火苗,冷峻的脸上都有点泛红。
府邸表里、朝堂高低,狠厉铁腕用尽,于长孙敬那般结过怨的人都能招揽重用,韩蛰自问并非气度局促之人。哪怕宋重光那般跟令容自幼结识、青梅竹马,乃至两府议亲过的人,韩蛰当时虽愤激,过后半点未曾放在眼里。
惯于负重前行,喜怒收敛,这些年从未说过透露情意的话。
相府教养出的嫡长孙文韬武略,才气出众,虽有狠辣名声,出身、才气、前程却甚少有人能对抗,哪怕都城别家的高门贵户觊觎令容,他也不会在乎。
韩蛰穿得薄弱,领口衣衫疏松,紧实的肩头被风吹得微微泛些铜色,令容气怒之下咬出个牙印,发觉韩蛰身子微绷,却闷声不吭,到底没舍得咬太重,稍稍放轻力道。
当然说错了!
但是念及高修远,韩蛰仍感觉烦躁,像是有股气憋着,四周冲撞,无处宣泄。
令容瞧着他,眼里委曲愈浓,那雾气垂垂凝成泪珠,阖眼时,顺着睫毛轻巧滚落。她的唇轻张了张,神采浮起薄怒,俄然抬手狠狠打在韩蛰手臂上,退开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