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杨氏力捧傅家女,韩蛰又再度过夜,并未决计冷淡萧瑟。倘若眼睁睁地听任下去,难保那傅家女不会以色惑人,引得韩蛰动心,唐解忧越想越是担忧,那里还能坐得住?
可他如许盯她做甚么?
……
这厨房离庆远堂往静宜院的路不远,他既路子此处,大抵是想去静宜院。
“食材都取来了。哎呀,表哥――”她俄然低呼一声,瞧了瞧韩蛰的背影,有些发急般看向令容,“表嫂,我不是请你在外祖母的小厨房等着吗,如何进了这间?快出来,这是表哥用的,平常不准旁人出来。私行出来,都是要重罚的。”神情体贴孔殷,仿佛令容犯了难以宽恕的弥天大错。
令容听了这话,总算明白她这返来的筹算。
唐解忧的事,也是杨氏始终不松口,加上韩蛰偶然,魏氏筹算了这两年也没讨到便宜。
因感觉唐解忧这行动蹊跷,待米淘罢,暂未下锅,只站在一旁瞧红菱剁肉的刀功――明显只比她大两岁,那两只手臂却格外有力,轮番甩下去,肉末愈来愈碎,比大厨的不差多少。
唐解忧也聪明聪明,琴画俱佳,最擅形貌书法,十四岁的年纪,乃至能将韩镜的字摹出三分神.韵。她自幼倾慕韩蛰,为博他留意,修习书画格外刻苦,连韩镜都曾夸奖,她也是以高慢自许,眼里瞧不上旁人,在魏氏跟前又是撒娇又是要求,只想留在表哥身边。
手才伸到它鼻子前,红耳朵往令容怀里缩了缩,张口竟往那指头咬去。
令容问过太夫人平常的口味,便有了主张,“太夫人既爱吃芦笋,不如做道芦笋白玉菇,味道鲜美,吃着也清爽。这时节虽没有新奇芦笋,拿芦笋干来做,味道也不差。”
听得唐解忧来了,令容临时停手出门,怕红耳朵临时不听管束乱跑,便抱在怀里。
韩蛰?
因见糕点诱人,自取了一块渐渐儿吃,鹅油卷苦涩,五香糕酥软,甚是适口。
令容也觉对劲外,忙将它抱紧,探头去瞧,“表妹没事吧?”
唐解忧尝了两块,当然夸奖。
“那里的话。太夫人身子不利落,我们做长辈的都当极力。”
可惜韩蓉命薄,在唐解忧七岁时便因病早逝。
谁知诸般手腕用尽,杨氏见招拆招,在府中职位却日渐安定。面上仍尊奉她这位婆母,行事却占尽便宜,虽瞧着和蔼,倒是外软内硬,难对于得很。
唐解忧亲身带人去大厨房取白玉菇和芦笋干,只请令容先做份太夫人爱吃的肉糜。
魏氏上了年纪,加上唐解忧会讨她欢心,心疼得近乎偏执,也不舍得将她嫁到别家受委曲,便应了。
唐解忧却暗自焦急起来,闷坐屋中,几乎绞碎手中绣帕。
太夫人魏氏出身寒微,倒是韩镜的嫡妻,韩镜从边疆小吏一起爬到朝中相爷,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,行事垂垂霸道。然出身还是她的芥蒂,当初为韩墨娶杨氏时,因杨氏家世高,她怕镇不住,还生过些事,欲令丈夫和儿子都方向她,好让杨氏臣服,任她拿捏。
这菜既是长辈孝心,如果她们亲身去厨房做出来,太夫人欢畅,必然能多吃些。
令容暂叫红菱停止,徐行行至门口,姿势颇恭敬,“夫君,你如何过来了?”
唐解忧哪料兔子也会咬人,惊得一声低呼,忙缩回击指头今后避开。
令容便应了。
顺手就能做的事,躲也无用,倒不如见招拆招。
这日晌午过后,她刺探得韩蛰并未出门,便借漫步的机遇,单独往银光院来。
正自不解,便见唐解忧仓促走来,寒冬腊月的竟走得气喘吁吁,脸颊微红。
令容心中迷惑。
遂入内寻了碗盆砧板,叫红菱先淘米,剁些碎肉来用。她往架上一瞧,各种香料皆整整齐齐的装在小屉中,无所不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