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身之初不宜房事, 这是太医特地叮咛过的。
他合紧寝衣躺下去,挥手燃烧灯烛,瞧着令容温馨睡着的侧脸,内心叹了口气。
红菱对这位冷厉威仪的相爷毕竟畏敬,听他亲口指导,更是如奉圣旨,当时困意消逝,将叮嘱服膺在心,每样菜都做得格外用心。被点拨透了关窍,味道天然差异平常。
“非得如许?”他翻了翻锦被,不太风俗。
次日凌晨令容起家时,韩蛰已上朝去了。
“哪有。”令容没美意义说是盼着韩蛰的美食,只拨弄梅花,“后园那一树梅花都开了?”
韩蛰坐到榻上,苗条的腿一屈一伸,将胸前寝衣理了理。
不过哪怕韩蛰外出,饭还是得吃的。
打扮后去用早餐,红菱备的菜色比平常平淡爽口了很多,那碗肉末青菜粥不油不腻,入口苦涩,另有几粒腌青梅,甚是开胃,味道比红菱平常做的超卓很多。
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家,不像韩蛰睡两三个时候就能精力奕奕,先前精力紧绷不敢松弛,现在到了令容跟前便又犯困起来,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力。
令容在屋里坐不住,干脆起家,“我们也瞧瞧去。”嘴里说着赏梅花,内心却仍按捺不住,到韩蛰厨房门口便立足了,感觉嘴里寡淡,该寻摸点好吃的。
“煨口蘑、松仁烧豆腐,另有去骨鲫鱼!夫君赶路返来,要歇会儿吗?”
令容点头, 眨了眨眼睛, “我睡觉不诚恳, 怕伤着孩子。今晚起躺着睡, 稳定动。”
令容先前已从食谱了挑了中意的菜色出来,叫红菱捣鼓了几样,又将韩蛰写了法门的菜色做出来,好歹熬过了头两日。
韩蛰仰躺在榻,盯着满屋昏黑,调息了半晌才算入眠。
红菱的技术是从傅家厨娘手底放学的,当然聪明出众,毕竟不是出自名师,做菜的门道也是承自厨娘的经历,本身不太会想体例改良,虽说被令容揣摩着进益了很多,跟无师自通的韩蛰却差得太远。想将怀着孕口味抉剔的令容服侍好,畴前那点本领就不太够了。
“那就辛苦夫君。”令容内心窃喜,踮着脚尖凑在他耳边,低声道:“盼了好几天呢。早晨给夫君捶背捏腿。”
红菱当即报命去取,宋姑又取炭盆拿到厨房来,将屋里烤得暖烘烘的。待红菱取来大厨房清算好的食材,便帮着将木耳口菇切成丁子,碾碎豆腐。
回到榻边,令容已经睡熟,屋里的灯烛被他熄得只剩两盏,暗淡宁谧。
韩蛰挑了本书,在她惯常用的圈椅里坐下,冷硬的脸上神情渐而当真,待半本书翻罢,不觉已是大半个时候。倦意总算袭来,他揉了揉眉心,搁下书欲往里间去安息,扫见被令容做了很多暗号的那书,随便翻了几页。
……
令容内心蓦地一跳,那只手已撩起门帘,暴露玄色暗纹的衣衿。
“少夫人想吃甚么?”
令容忍俊不由,享了爽口甘旨,叫红菱自去安息。
说罢,顺手帮他解了踥蹀搁在中间,殷勤地搬水盆给他洗手用。
但总归等候落空,回到屋里,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,蔫蔫的。
“吃饱了才有力量赏梅。”令容迎畴昔,若不是有宋姑和红菱在场,怕是得扑到韩蛰怀里去。幸亏她禁止住了,眉眼弯弯,笑生双靥,“夫君不是明日才回吗?”
本来兴冲冲地等着晚间韩蛰返来,能劳烦他做道甘旨吃,谁知后晌沈姑递来动静,说河东出了点告急的事,韩蛰有公差在身,临时定了要出都城一趟,来回怕是得四日,让令容好生安息养胎,不必挂怀。
床榻边摞着很多书,韩蛰顺手抽本兵法出来,渐渐翻看。
令容得了这挡箭牌, 当晚沐浴过,便将寝衣穿得严严实实, 放心坐在榻上翻了会儿书。待韩蛰从书房返来, 帮他宽了衣, 送入浴房,便铺好床榻钻进被窝里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