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突然旧事重温,像是从隆冬转到寒冬,令容现在的年纪在房事上不算太热中,在旁躺了半晌便安然睡去,他倒是气血方刚,惦记取销魂滋味,内心跟猫爪挠似的,血气暴躁,几近想扔了书翻身将她压着,哪怕逗一逗也好。
令容点头, 眨了眨眼睛, “我睡觉不诚恳, 怕伤着孩子。今晚起躺着睡, 稳定动。”
回到榻边,令容已经睡熟,屋里的灯烛被他熄得只剩两盏,暗淡宁谧。
次日凌晨令容起家时,韩蛰已上朝去了。
韩瑶可贵有兴趣剪梅花插瓶,想来这会儿开得很好了。
冷峻如锋的端倪微沉,既不能迷恋香软,就只能翻书埋头了。
有身之初不宜房事, 这是太医特地叮咛过的。
令容忍俊不由,享了爽口甘旨,叫红菱自去安息。
“少夫人的舌头公然刁钻。”红菱笑着打个哈欠,“今早我可涨了很多学问。”
说罢,顺手帮他解了踥蹀搁在中间,殷勤地搬水盆给他洗手用。
韩蛰挑了本书,在她惯常用的圈椅里坐下,冷硬的脸上神情渐而当真,待半本书翻罢,不觉已是大半个时候。倦意总算袭来,他揉了揉眉心,搁下书欲往里间去安息,扫见被令容做了很多暗号的那书,随便翻了几页。
“姜姑说你去赏梅――”韩蛰进门,睇着她,“如何在这里?”
侧间里没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,目光落在满架的书,倒能心平气和些。
“少夫人想吃甚么?”
韩蛰纵故意进趟厨房,也一定有充足的时候。
令容诧然,喜出望外,“夫君?”
既然是韩蛰本尊返来,红菱的用处就不太大了。令容有身也才月余,脉象虽较着,除了干呕嗜睡之症,身子并无非常,帮着端菜递盘子,利索得很。因怕韩蛰是空肚赶返来的,又叫红菱做了份糯米排骨蒸着。
令容先前已从食谱了挑了中意的菜色出来,叫红菱捣鼓了几样,又将韩蛰写了法门的菜色做出来,好歹熬过了头两日。
“不必。”韩蛰点头。
就跟幼时盼着过年似的,想到明日韩蛰即将回府,内心便忍不住雀跃。
“煨口蘑、松仁烧豆腐,另有去骨鲫鱼!夫君赶路返来,要歇会儿吗?”
但总归等候落空,回到屋里,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,蔫蔫的。
没尝过销魂蚀骨的滋味,禁止矜持轻而易举,现在要重新茹素,实在有点艰巨。
“要不――”她招手叫红菱,“先做两道菜尝尝?”
韩蛰仰躺在榻,盯着满屋昏黑,调息了半晌才算入眠。
红菱当即报命去取,宋姑又取炭盆拿到厨房来,将屋里烤得暖烘烘的。待红菱取来大厨房清算好的食材,便帮着将木耳口菇切成丁子,碾碎豆腐。
令容得了这挡箭牌, 当晚沐浴过,便将寝衣穿得严严实实, 放心坐在榻上翻了会儿书。待韩蛰从书房返来, 帮他宽了衣, 送入浴房,便铺好床榻钻进被窝里躺着。
“才开了没两日,今早女人去剪了几枝,特地叫人送来的。”
自打韩蛰四月里外出,连着大半年繁忙,她已有好久未曾尝过他的厨艺。
厚厚的鸦青帘帐垂落,隔开外头清冷的北风,没甚么动静。正要收回目光,却见门框与厚帘的间隙里伸出去一只苗条的手,骨节清楚,安闲而慎重。
韩蛰有些自食苦果的懊丧,绷着脸将书翻到一半,顺手丢下,敞着寝衣去侧间。
是以今晨四更末起家,便让宋姑将红菱从被窝里拖出来带到厨房,指导了些要诀。
矗立魁伟的身姿站在门口,头顶上还是乌金冠束发,冷硬的端倪带着深冬寒意,衣裳磊落,腰间踥蹀未解。外头风吹得冷,韩蛰披了件墨色大氅,领口一圈风毛乌油油的,将冷硬的端倪衬在当中,平增端贵威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