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连“骨气大人”那种话都敢说,却始终谨慎翼翼地避开关乎朝政的话题,乃至在谈及宋建春和傅益的婚事时,都有收敛躲避之态。
这般隔着肚子跟小家伙玩,自是兴趣无穷。
韩蛰一手握着她肩膀,一手撑在廊柱,俯身靠近些。
杨氏满心讶异, 感觉事情古怪, 派鱼姑往章家送了几样时髦的东西,鱼姑送罢返来,已然探了些动静, 传闻是永昌帝派人下旨来求,章斐点头应允。因章老是先帝的太师, 永昌帝非常礼遇,虽说章斐未曾侍寝诞子,却破格封了妃位,甄皇后也犒赏了很多东西。
章斐进宫后有伶仃的殿宇居住, 当晚以抱恙为由,不接圣驾,过后连着两日都是如此。永昌帝也没再往那边去,仍旧在范家姐妹的宫里流连,倒是甄皇后走得勤奋,借着畴前的友情,对章斐嘘寒问暖,添了很多人手。
宫里传来的动静就更古怪了。
见他返来,令容便停了脚步,道:“夫君用饭了吗?”
“不回。”韩蛰似愣了下,瞧着她,神情不解。
甄家却死守在角落,犹做困兽之斗,永昌帝被范逯叔侄逼得紧,踌躇不决。
朝堂上, 章素也比平常沉默, 虽沾了皇家姻亲的光, 却未曾暴露半个笑容。
她垂眸,偏着头背靠在红漆柱子上,双手无认识地绞着绣帕。
令容也不知是不是怀了孕的原因,迩来想到这事便感觉不欢畅。
令容立足,背靠廊柱,抬手将指腹落在韩蛰眉间,轻揉了揉,“这两日夫君返来,老是愁眉不展,又不肯跟人说。”杏眼流波,灯笼光芒给她脸颊镀了层昏黄,她似有些游移,半晌后收回击,低声道:“我很担忧。”
夜幕下暑热渐消,风还未凉,走畴昔正舒畅。
杏眼流波,声音娇软带嗔,甚是娇憨的神态。
韩蛰敏捷凑畴昔,吻住她唇瓣,双目却睁着,近在天涯。
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――初结婚时令容如履薄冰,除了老婆的本分,半个字也不肯说,他不觉对劲外。但时至本日,床榻里颠鸾倒凤,她不但变着法儿教唆他做菜,畴前的畏敬遁藏尽数消逝,胆量渐大,还敢顶撞闹脾气,乃至在伉俪调笑时小声叫他骨气大人,在他用心板着脸后又撒娇服软,却明显口是心非。
“惊骇甚么?嗯?”他的目光如同核阅,却收拢双臂,将令容抱在怀里。
“白日里体贴灵巧,是心疼你,必然是女儿。”韩蛰说得一本端庄。
这般处境,她开初不感觉如何,现在倒是越来越难忍耐。
“这两天乖了点,太医说过了七个月,会渐渐长大,诚恳些。”
内心毕竟是忐忑而担忧的,伉俪结婚已有四年,孩子都快出世了,韩蛰虽不像畴前似的连受伤的事也死死瞒着她,但伉俪同床共枕,最密切的事都做了,触及朝政的话题却仍甚少提及。恰好宋建春身在吏部,傅益又在兵部,有些事绕不开,她提起时,仍须谨慎翼翼地避嫌。
“何故见得?”
谁知会俄然入宫当了永昌帝的女人?
沿着游廊渐渐走,两侧绿荫浓翠欲滴,走了半天,令容将韩蛰好久没伸展的眉头来回瞧了几遍,忍不住道:“夫君待会要回书房吗?”
韩蛰看得出她有点忐忑,乃至严峻。
令容吃吃笑罢,又感觉不满,斜睨韩蛰,“白日里等好久他才肯理我,倒是夫君短长,一回府,连他都坐不住了。”
避嫌灵敏得过甚了,显得决计,不免叫人奇特。
她谨慎翼翼的,五根嫩葱似的手指不自发地伸直,紧握。
韩蛰唇角勾起,满心冷厉尽去,在她脸颊轻吻了下,“里头毕竟是个女儿。”
令容立足,跟韩蛰的手并排,过了会儿,手底下又动了动,顷刻笑生双靥,“定是他想夫君了,白日里可没太多动静。”遂拉着韩蛰的挪到右上边,“夫君尝尝这里。”两人等了好半天,小家伙公然应景地动了动,幅度还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