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总算稍稍放心,与杨裕的部下合力,将刘统击退数十里。
韩蛰沉眉,“范通谋逆,朝野高低人共诛之。你叛变锦衣司,为虎作伥,还想保住性命?”
范家在京畿守军拉拢人手的事做得非常隐蔽, 樊衡不成能晓得。
……
随后便有樊衡的秘信递来,说令容在范自鸿手里性命无忧,并说了北上的线路。
而樊衡有要务在身,不成能在此时明目张胆地叛变范自鸿。
用人不疑,疑人不消是驭下之术,反之便成大忌,若当真令樊衡绝望,于河东并无好处。且樊衡毕竟是锦衣司出来的,对都城的事了如指掌,手上一定没有京畿守军中某些人的把柄缺点,若能由他在京畿守军再做些手脚,范家篡夺都城时,便能少量多停滞。
“夫……”她想叫韩蛰,却被剑锋隔着帽兜抵得更紧,赶紧憋住。
她下认识开口,“夫君……”
摆在他跟前的,仿佛只要一条路。
范自鸿叫人往营帐周遭堆满易燃之物,浇了层火油,连同周遭数个营帐,都设下埋伏。安插结束,往周遭巡查一圈,确信这片火海够大,韩蛰插翅难飞,才对劲点头。
风吹过来,夏季北地酷寒,冰冷入骨。
锦衣司关乎范自鸿和樊衡的行迹也连续报到案头,离他筹算脱手救人的邵林还剩大半日路程。
内心感觉难过,令容不敢看韩蛰的神情,不敢对视他的眼睛,只盯着他握剑的手。
卖力率兵驻守的许留虽不熟谙范自鸿的脸,却认得他手中令牌,当即请入中虎帐帐,恭敬接待。范自鸿回到自家地盘,腰板子立时挺得笔挺,命人备下饭菜,稍作歇息,又寻了个埋没的营帐,将令容关了出来。
樊衡没有昔日堆集的军功友情,又不肯屈居人下,想建功站稳脚根,也是人之常情。
但倘若就此放过范自鸿,便是纵虎归山。
那边范自鸿已然收剑,由樊衡保护着,敏捷奔驰拜别。
初冬百草渐凋,山隘间唯有小道可通行,甚是崎岖。
可她不能做主,韩蛰和樊衡自有运营,她不能再添半点乱。
百余里外,韩蛰也一样顾虑她。
看那模样,倒像是想去往就近的河东营帐。
“闭嘴!”范自鸿当即低声喝止,剑锋仍旧抵在她脖颈,却牵着缰绳往另一岔道走去。
樊衡亦道:“樊某虽一定能率军兵戈,但探查动静,威胁利诱,勒迫对方顺服,却也算锦衣司的看家本领。樊某诚恳投奔,还望范达人还能记恰当日的承诺。”
这意义已很明白了,是想借京畿守军的机遇罢休一搏。
内心当然是惊骇的,剑锋就抵在喉咙,稍有不慎,便是血光之灾。可现在的情势,哪怕韩蛰这位锦衣司使名震朝堂,行事诡谲迅捷,也不成能从范自鸿剑下将她毫发无损地救下――只消韩蛰有半点异动,范自鸿怕能立即将剑锋刺入她颈中。
樊衡嘲笑不该,范自鸿剑锋轻抬,挑开令容头上的帽兜,剑锋渐渐挪向鬓边,又回至颈侧,虽未刺破,却在肌肤轻压下一道红痕。
“拜韩大人所赐,天罗地网难以逃脱,就只河东地界平静。”说罢,事不关己般退至范自鸿身侧,剑柄指了指令容,“借尊夫人开个道,如何?”
“不会!”范自鸿当即否定,“我对樊兄经心信赖,绝无疑虑!”
范自鸿身家性命几近都牵系于此,忍不住又道:“樊兄想必不会信她扯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