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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镜盯着他，脸上没见喜色，目光也是料想以外的安静，只要些暗沉。
韩镜叹了口气，沉默半晌，只笑了下，似是自嘲。
那晚令容被捉走后，傅锦元直奔傅伯钧那边，虽未对外张扬，傅伯钧却在听清事情原委后大怒，将傅盛拎到跟前一同重惩，连同蔡氏一道关了起来。随后锦衣司来人，傅伯钧晓得轻重，没敢多说半个字，唯有蔡氏惊骇不肯承认，被打晕仍在了马车里，悄无声气地进了监狱。
本日率众官到城门口驱逐班师的雄师，自发脸上有光，便多站了会儿。
“傅盛和蔡氏已进了锦衣司的监狱。”
韩蛰走出来，公然令容坐在侧间，正在窗边翻书，渐渐念诗给儿子听。
韩蛰打量她容色，扣住她脑袋，将青丝捋到耳后，轻咬她柔滑唇瓣。
该欢畅的，不是吗？
韩墨抽身退出，跟杨氏伉俪相谐，他当然也不成能再束缚韩蛰，平增费事。
“存静返来了。”韩镜昂首，暴露点笑意，“坐。”
曾无数次想过谋逆后的景象，韩蛰明君睿智，他和太夫人即使年龄高了一定能纳福，唐解忧却能以侧妃的身份安享尊荣，哪怕韩蛰不肯点头，封个郡主，找个良配，亦足以让她安稳充足地度过余生。
令容身量苗条轻巧，哪经得住他的力量，没处着力，身子前倾，直直扑向韩蛰胸膛。
韩蛰倒是习觉得常，盔甲严整，黑马神骏，自朱雀长街端肃行过，往皇宫复命。
韩蛰受了，笑意更浓。
令容醒来时正靠在他怀里，身上颇觉酸痛，又似有种奇妙的舒泰，让人懒洋洋的，遂往他怀里钻了钻，接着睡回笼觉。
令容自嫁给韩蛰，平日里他都是端然姿势，哪怕躺在榻上，也甚是落拓地将苗条的腿一曲一伸, 胸膛脊背微挺, 还甚少像现在似的, 懒洋洋地伸臂趟在那边, 只将一双通俗的眼睛瞧她。
十一月下旬，范通部下几位刺头的将领或是归降朝廷，或是被斩杀，悉数循分下来，剩下几股散兵游勇，靠河东归降的军队便能安定。
一手握住她绵软双足，另一手肆无顾忌，直至将令容折腾醒时，又将她欺负了一通。
“认定了。”
令容轻嗤，“好好的衣裳，躺着又得压坏了。夫君起来，我帮着宽衣，里头另有热水。”
比起令容离京时的民气惶惑，现在倒是安生了很多，商店酒坊如常开着，贩子上热烈如常，另有儿童牵手游戏，唱着坊间传播的儿歌，词儿浅近顺口，听那意义，连孩子都笃定韩蛰有本领稳定大局似的。
顶撞、欺瞒、争论，是因韩蛰想争得他对令容的认同，内心仍恭敬他的态度。
当晚，韩蛰的夜宵换成了其他的。
都城里的事韩镜先前已安排安妥，韩蛰确信禁军无碍后，择了韩征和尚政当值的日子，趁着宫门落锁之前，将高阳长公主骗进宫里。而后带着伤愈回京的樊衡和中书侍郎章公望、六部尚书，以有事奏禀为由进了皇宫，监门卫未曾禁止。
韩蛰也觉到手脚没处放，不肯让韩镜多想，便只一笑，“一定合适，坐着却舒畅，这蒲团上的垫子，还是祖母当年叫人缝的。本日城门外看祖父身子不适，是染了风寒吗？”
“夫君用心的！”令容伸手，轻捶他胸膛。
韩蛰出来时，韩镜正坐在炭盆中间，身上穿戴件丰富的冬衣。中间的盆里银炭稍得正旺，红彤彤的光叫人瞧着便觉炙热，韩镜却仿佛仍感觉酷寒似的，将布了皱纹的手捧在茶杯上，似在取暖。
杨氏不嗔不怪，只叫令容记着经验，今后引觉得戒。
回到银光院时，已是暮色四合，院里各处都换了夏季的门帘窗帘，姜姑带着小丫环在廊下点灯笼，紧闭的窗扇里，却仿佛能听到昭儿的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