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灯摊紧邻河岸,石栏旁有人趁着热烈放起烟花,孩童喝彩,少女轻笑。残暴烟花映托五彩华灯,令容干脆立足看了会儿,见人越来越多,笑着让步,不防撞到旁人,回身一瞧,倒是韩蛰的玄色衣裳,暗纹精密。他站在那边,稳如渊停,伸臂护着她肩膀,像是揽在怀里的姿式。

韩蛰进门瞧见,随口道:“甚么好东西?”

桨声灯影中,韩蛰俄然开口了,叮咛梢公,“往右边拐。”

如是两番,周遭船只越来越少,那梢公似体味了意义,无需叮咛,自择僻路而行。

令容内心咚咚狂跳,抱紧韩蛰的腰,被他揽着腾空而起,落在中间民房。

这灯谜做得颇高雅,上头一副画,山高月小,中有清泉沛然流出,清泉以外有林木稀少,一眼瞧去,山川秀绝,意境清幽。中间则是风骨萧洒的行书,写着两句话——远树疏林饶画意,高山流水足相思。答案是要答一个字。

灯影渐暗,夜风清冷,令容自知有异,紧绷着身子,呼吸都放轻了。忽听夜风里无益箭破空声传来,耳边金戈交鸣,韩蛰的匕首翻转,将连射而来的三支利箭击开,有一支铮然钉在船身,箭尾疾振。右边有箭疾射而来,冷风几近扫到令容鼻尖,被韩蛰就势一拨,铮然转了方向,随后有人惨呼,扑通落入水里。

有呼哨声此起彼伏,仓促中就听那梢公喝道:“仆人先走!”

令容摆布手各执鱼灯,半倚轩窗,垂垂绽出笑容。

相府离皇宫不远,出了巷口走一阵,便是热烈贩子。

“嗯。”韩蛰别开目光,携她上船。

这却风趣,那幅画做得极好,高山林木之间的一泓泉水虽只寥寥几笔,却能点睛。

韩蛰点头,“河阳每年交的赋税有限,大半扣在了裴烈和彭刚手里。私吞军资、暗中谋逆这等大罪要问清楚,他二人在河阳侵犯良田、逼迫百姓的事也不能放过,事无大小,全都问清楚。”

令容挑好花灯转头,就见韩家的船已不见踪迹,唯有韩蛰站在两三步外,薄唇微抿。

桨摇水波,依河而行,两侧灯影残暴,暗香模糊,连夜风都似温和了。画船不大,两人对坐在内,隔着两尺的间隔,都只瞧两岸花灯,没人说话。

梢公报命,令容闻言瞧畴昔,右边的河渠旁虽也有花灯,却显得稀少萧瑟,不似这边热烈繁丽。她感觉惊奇,“母亲她们应当还在前面,去那边做甚么?”

垂垂行至朱雀长街的辉明楼,因这儿是观灯的绝佳地段,又设了很多灯谜,已被围得熙熙攘攘。杨氏性子夷易,见这场景只感觉热烈,让家仆在前开路,她带着世人走出来,被伴计恭恭敬敬地送到三楼的雅间。

“多谢嫂子!”韩瑶这一声叫得可谓非常甜了。

朱雀街上鱼龙作舞,暗香盈盈,锦衣司内,韩蛰走出狱门时神采冷沉。

惶然昂首,就见韩蛰双眼通俗沉寂,却不似平常冷酷。

她今晚打扮得分外娇丽,青丝挽了十字髻,顶心束了金环,耳侧垂着丁香耳坠,崭新的团锦琢花衫下穿戴新月凤尾罗裙,身上一袭月影披风,领口丝带飘然。转过甚时,刚巧一辆花车驶过,彩灯夺目,香气熏然,她盈盈笑着,双眸亮若星斗。

……

十三岁的豆蔻韶华,端倪如画,比去岁端五初见时添了些许神韵,笑容好看。

三楼亦有灯谜,若非雅间客人,旁人都须挨个猜出底下的才气上来,这会儿倒挺温馨。

韩瑶没闻声,倒是唐解忧闻声,转头笑道:“是那位高公子送给表嫂的画。”因雅间门敞开,还望那边指了指。

少年人啊。

传闻南边已有流民肇事,这艰巨维系的承平气象,不知会在哪天轰然崩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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