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令尊能官复原职,可喜可贺。不过嘉州毕竟偏僻,不如都城有很多名家能指导赏识,老朽还是劝你多留两年,于你总有好处。”郝掌柜颇舍不得。

他就这么让她避之不及?

令容嫁入韩府后不似在家无拘无束,虽能借着韩蛰的厨房做些美食过瘾,到底常感觉无聊,偶尔也会独坐练字。接了这差事,便每日在桌上焚香誊写佛经,两份赶着抄完了,拜别慈恩寺还稀有日,便又多抄些,算是给爹娘和傅益、娘舅等人祈福。

这明显是借口,想溜走的企图太较着。

得空的时候,趁着春光恰好,她便跟韩瑶和杨氏出去踏青赏春。都城外也有好山好水,散心之余采些花瓣返来,恰好做糕点酿酒。

山深林密,峭壁危悬,松石之间有瀑布倾泄而下,气如长虹。底下有一方巨石,就着那危疾水势,一眼瞧着,便觉飞珠溅玉,仿佛有身临瀑布边上的潮润水汽。

宋建春为政很有才调,这回述职,吏部嘉赏不止,因原潭州别驾调任别处,便由他代替潭州别驾的官职,若不出岔子,四年以后他应当就能接任潭州刺史的位子――届时官居三品,也是一方大员了。

十六那晚复苏以后,他就没再昏睡过,这书房表里都来了哪些人,贰内心也稀有。刨开外头的人不算,韩瑶每日都会跟着杨氏过来,唐解忧也借了太夫人的名义见缝插针,一天能来两三趟,就连二房的人都能隔日过来看望,虽说很多次都只在书房外止步,到底来过。

中间唐解忧听了,便柔声道:“舅母既要去寺里进香,不如我们也都抄些佛经送畴昔,更见诚恳。或者――外祖母这儿有小佛堂,每日也都会礼佛,供在这儿也成。有了我们长辈的孝心,外祖母怕是能好转得快些。外甥女一点小见地,不知舅母感觉如何?”

“伯父美意,侄儿心领。只是侄儿心有迷惑,怕是要多游历才气解开。”

宋建春倒是好久没见她了,端五那回一别,转眼都快一年的光阴。因韩蛰凶名在外,宋建春哪怕听宋氏提过,却仍担忧令容的处境,详细体贴扣问,得知夫君虽一定快意,婆母小姑还算不错,才稍稍放心。

二夫人刘氏长年礼佛,便成心去寺里进香拜佛,给太夫人求个安然,杨氏也觉安妥。

“你那位朋友,是叫高修远?”

令容带着笔墨去寻傅益,那位正跟宋建春在院里喝茶,虽说春闱邻近,却也颇安闲。

令容也顺带着问宋重光的景象,哥哥跟前撒撒娇,两壶茶喝罢,竟已是日色西倾。

……

春光渐浓,院里的碧桃开得灿若云霞,就连红耳朵都活泼了起来。

韩蛰很自发地站在桌边,任由令容帮他宽衣,扫见那幅画,随口问道:“去买画了?”

“那就好,夫君身材要紧,转头我仍旧每天送来。”

这边令容先往杨氏那儿去了一趟,再回银光院时,韩蛰并不在。

没几日,田保便派人来传话,说他父亲冤情昭雪,得以官复原职。

这场景似曾了解,她站着瞧了半晌,才想起金州城外四十里的深山里似有瀑布与之类似,她前年还被傅锦元带去玩耍过。这画上的虽非全然类似,但峭壁危瀑,山石老松,却垂垂与影象堆叠。

毕竟他负伤之前,两人都还在同榻睡觉。

但是毕竟没能将最心疼的外甥女娶到眼皮底下照看,宋建春多少感觉遗憾。

谁知田保倒是如许说的――

从杨氏、刘氏至韩瑶和唐解忧、两个孙媳妇,各自都抄两份佛经。

韩蛰唇角勾了勾,收回目光, 起家将那卷书搁回架上, 随口问道:“那天早晨可曾遭到惊吓?”

令容按着他给的食谱,每日叫红菱做一样出来,偶尔还能得韩蛰一两句夸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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