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李政即位,田保随之飞黄腾达,因循了内监干政的弊端,手握禁军,骄横放肆。
“才不是。”令容嗡声。
随即,外间门扇被推开,脸圆富态的宋姑走了出去,裁剪宽广的团花锦衣藏不住她的腰身,瞧着却又分外亲热。
“那是想做甚么?又不是孩子了,还撒娇。”宋氏发笑。
“不必去了!”令容忙出声打断。
直至清冷的软巾都发热了,令容才递回丫环手中,瞧着满目担忧的宋姑和枇杷,弯了眉眼笑道:“无妨,做梦睡迷了罢了。酥酪呢?”
“我……”令容游移了下,看向宋姑,“现在几岁?”
宋姑松了口气,笑她整日只惦记取吃,然后陪令容去外间用糕点。
傅锦元是个纨绔,虽考了功名,有官位在身,却没大的抱负,闲暇时斗鸡走马,喝酒听曲,欢愉得跟神仙似的。他也晓得本身不思进取,心中总感觉亏欠宋氏,加上宋氏本就是少有的美人,便格外爱宠,别说纳妾养伎,身边连丫环也不留,内宅的事悉听宋氏安排。
令容站在廊下,手指头拨弄金丝鸟笼,心机却早已飞出蕉园。
珠帘轻响,扎着双髻的小丫环探头出去,睡眼昏黄,“女人醒了?”揉了揉眼睛,趿着软鞋往里走,旋即向外道:“宋姑,女人睡醒啦。”
宋姑的话令容没能听出来,她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。
“娇娇摹的?”傅锦元探头瞧了瞧,“进益很多!还是夫人教诲有方!”
疾风暴雨、冰暗箭簇仍旧缭绕在脑海,她从沉沉黑暗中蓦地惊醒,面前恍惚了会儿,便见撒花软帐低垂,上头绣的海棠草虫清爽娟秀。阳光从窗缝洒出去,清楚映照金丝银线,床边玉鼎中另有袅袅轻烟腾起,甜香柔暖,跟前一刻的凄风冷雨差异。
……
那少年因傅盛而死,田保怎能不记恨在心?忍了将近一年没发作,却逮着那谋逆案的机遇,一举将傅家置于死地。
但令容却晓得,在伯府现在的安闲表象之下,正有伤害逼近。
……
这场景深藏在影象里,熟谙又悠远,令容曾梦见过无数回,却都昏黄不逼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