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啦。”韩蛰走至桌边,神采有些古怪,“昨晚受的风寒好些了?”

杨氏哼了声,“昨晚究竟是为何事争论?”

“不怪你。”杨氏温声安抚,“身子不舒畅吗?”

走近一瞧,鹅黄轻绣的枕头有些许水渍,她妙目阖着,眼角残留泪痕。

相府虽险,老太爷和太夫人也不满这桩婚事,杨氏却极力照拂,待她跟韩瑶没两样。方才她忍痛回府,那满眼的担忧体贴跟娘亲无异,让她恍然感觉仿佛回了蕉园,几乎鼻酸抽泣。昨晚的事,杨氏虽不知内幕,却没因她行事冒撞而责备半个字。连那栽赃的事,无需她抱怨想辙,杨氏就自发要做主。还说她在家也是爹娘的心头肉,让韩蛰好生待她。

他躬身沉默,接管斥责。

令容醒来时,床榻空空荡荡。

韩蛰仿佛心不在焉, “待会伴计会送来热粥, 先垫垫, 我们回了府, 我再请郎中给你瞧瞧。”说完见令容仍旧闷闷的坐在榻上,似有些难为情的模样, 俄然反应过来, 忙解缆出门, 未几时叫来了女伴计。见她还吞吞吐吐地瞧着他, 猜得其意, 自出了门, 在外头活动筋骨。

等那女伴计来了,令容便请她去买了干净的月事带,她自往里头去换了,见亵衣洁净,临时没事,总算松了口气。

――在内宅使手腕事小,但倘若沾惹锦衣司的人,表里同谋,这贼胆也未免太大!

他瞧一眼皱眉不悦的杨氏,再看向令容,就见她眼圈红红的缩在锦被里,满头青丝仍旧散着,脸颊白腻荏弱,贝齿轻咬唇瓣,正非常委曲地瞧他,平白让他想起配房里养着的那只红耳朵,瞧着灵巧不幸,不欢畅的时候也会咬咬人。

锦衣司里心狠手辣的煞神,多少硬汉都栽到他手里,内宅这点琐事,天然无需吃力。

他极目远眺,山峦含翠,奇峰如簇,阳光照亮半边郊野,清爽明朗。

令容满腹的委曲像是被温水化开,咬了咬唇,觑向韩蛰。

杨氏瞪了他一眼,微觉不测。

宿世嫁给宋重光,虽有宋建春死力护持,到底他主政一方,内宅的琐事难以全面。阮氏畴前待她好,自打靖宁伯府倾塌便转了态度,背着宋建春冷言冷语,在她和宋重光之间教唆诽谤,婆媳之间颇多冲突,她只能单独撑着。

这一番斥责不提内幕,只说韩蛰办事的态度不对,没半点偏袒。

她哭了?

杨氏却摆了摆手,“这事还是我来查问。届时问明内幕,我去跟老太爷禀报,请他措置。内宅的事你也别插手,统统有我。只是你记取,令容是你三媒六娉娶来的老婆,伯府里千娇万宠的女人,也是爹娘的心头肉。她年纪还小,又懂事,在这院里,你那臭脾气该收敛些。”

“夫君。”她走到跟前,声音都透着衰弱,“我没法骑马,找辆马车好不好?”

杨氏却截然分歧。

“嗯。昨晚受了点风寒,还……”令容垂着头,手按小腹低声道:“这儿疼。”

小腹隐痛的感受一阵一阵,暌违已久。重活了一年未曾经历过月事,她几乎忘了,翻开被子一瞧,见底下干清干净,才松了口气。虽说曾经历过,但现在孤身在外,昨晚又是奋力骑马,又是吹风受寒,现在脑袋昏沉,腹中隐痛,诸般症状一齐发作,只觉身子衰弱,浑身没力量似的。

“信笺是那丫环抖出,儿子召她来问,必能查明。”

“昨晚如何回事?”杨氏握着令容的手,是安抚撑腰的意义,“你在外本事大,如何办事我都不管,令容是你的老婆,既然成了伉俪,有事不能好好商讨,非要虎着脸恐吓她?书房的事我也听沈姑说了,几句话的事,能迟误你多少工夫?她这病是如何来的,还不是你那又倔又臭的脾气吓着她,忙着赶畴昔,才会被风吹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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