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的事,他确切有错在先,且百口莫辩。
韩蛰应了,跟着走进屋内,等郎中过来,评脉后开了药,才算放心。
杨氏却截然分歧。
但这般情状,明显已不能骑马回府。
杨氏接过那信笺,乍一眼瞧畴昔,也没能看出端倪。
在浴房里的莫名烦躁无从解释,跟唐敦赶着出府虽是公事的由头,沉着后回想,一定没有借以回避的意义――那跟他平日判定利落的行事截然分歧,当时的烦躁和无端猜忌更是异乎平常。
银光院里,杨氏和韩蛰一走,姜姑暂被带去问话,宋姑和枇杷、红菱出去,又给令容喂了些姜汤,给暖手炉里添少量银炭。外头恰好熬了药送来,奉侍着令容喝罢,进阁房换了套里衣,见公然是来了初潮,便取了宋姑备的月事带换上,才算安设下来。
“来看你们闹甚么!”杨氏皱眉,见令容脚步踏实,神采颇差,便过来搭把手。
韩蛰低头,躬身认错,“是儿子不对。”
待韩蛰拎着食盒出去时,就见她屈身侧卧,在锦被下睡得安温馨静。
杨氏却摆了摆手,“这事还是我来查问。届时问明内幕,我去跟老太爷禀报,请他措置。内宅的事你也别插手,统统有我。只是你记取,令容是你三媒六娉娶来的老婆,伯府里千娇万宠的女人,也是爹娘的心头肉。她年纪还小,又懂事,在这院里,你那臭脾气该收敛些。”
“嗯。昨晚受了点风寒,还……”令容垂着头,手按小腹低声道:“这儿疼。”
令容脑袋微觉昏沉,吃了两粒蜜饯去苦味,而后躺在榻上,闭目养神。
令容满腹的委曲像是被温水化开,咬了咬唇,觑向韩蛰。
韩蛰还是躬身的姿势,神情却渐添冷厉。
夏季虽暖,凌晨的风还是寒凉,韩蛰见她神采恹恹的,也没打搅,将方才顺手买来的软毯盖在她身上。见她在角落里坐着委曲,又揽过来,让她枕在他膝上侧躺着。
――在内宅使手腕事小,但倘若沾惹锦衣司的人,表里同谋,这贼胆也未免太大!
……
侯府令媛出身,能在相府筹划内宅事件多年,杨氏天然不是软和性子,将内容瞧罢,神采便冷了下去,“这府里能仿冒令容笔迹的能有几人?平常便罢,现在竟将手伸到银光院里,又存了这般恶毒心机,岂能姑息!”
昨晚令容追出去后就没返来,姜姑去书房刺探,才晓得令容追着韩蛰出府,实在悬心了一夜。杨氏不知是从那边听得动静,朝晨就派人来问,得知两人整夜没回,也非常担忧,正在银光院里问启事。
令容粗粗擦洗,头发虽梳整齐了,却不会盘发髻,也没有像样的金环丝带束发,干脆原样披着,拿大氅上的帽兜遮住。
客房内,令容就不如何镇静了――
韩蛰眸色一冷,就见杨氏拍了拍令容的手,已站起家来,柔声安抚道:“这事母亲会查,你无需担忧,放心养身子就好。你且睡会儿,我去备些吃食。”
她哭了?
走近一瞧,鹅黄轻绣的枕头有些许水渍,她妙目阖着,眼角残留泪痕。
韩蛰平常的冷厉锋芒尽数收敛,站在杨氏跟前,像是被缚住的豺狼。
“不怪你。”杨氏温声安抚,“身子不舒畅吗?”
梦里的暖和火炉消逝, 小腹似又模糊作痛起来, 她懵了半晌,还狐疑是那里吃错了东西, 蓦地又想起件极要紧的事来,不由神采微变。刚爬起家, 就见内里小小的门扇推开, 韩蛰衣衫严整地走了出来,忙拥着被子坐归去。
回到府里,日头已颇高了。
传闻两人回府,忙赶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