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候已不早了,夫君还不睡吗?”她掩着唇打个小哈欠。
她内心咚咚跳着,又惊骇又猎奇,想看得更清楚些,腾空却有铁箭激射而来,微弱的力道将她带向深渊。
如果韩蓉亲身教养,唐解忧也一定是现在这模样。
“不瞒夫君,嫁过来这么久,我看得出来,老太爷对这门婚事不对劲对不对?”她惴惴地瞧着韩蛰,见他沉默不语,稍稍放心,续道:“唐家表妹的事,我也始料未及。我自知德才有限,能安安稳稳的奉养母亲、伴随夫君已心对劲足,从没想过旁的。现在闹出如许的事,怕是老太爷会感觉我德行不端,调拨夫君惹是生非。”
韩蛰就势抱住,发觉她在微微颤抖,薄弱而无助。
“救我……”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,声音含混,扑向他怀里。
自那日见过唐敦后,也不知是经期体虚,还是她心不足悸,令容连着三晚都梦见了宿世临死的场景,暴雨凄冷,铁箭冰寒。梦里那张脸被雨幕隔着,悠远又恍惚,表面模糊与唐敦类似,每回她挣扎着想翻开雨幕看清,平空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她,化开凄风冷雨。
韩瑶闻声这动静, 欢乐之余, 也觉不敢置信,“祖父当真说要让表姐嫁出去了?”
令容贴在他胸前,游移了半晌,才试着道:“我梦见……有人要杀我。”
这回虽是唐解忧无端肇事,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。
许是夜色深浓,许是伉俪相拥,他现在的声音里竟有些许和顺意味。
银光院里,令容倒算因祸得福――不止享用了两顿韩蛰亲手烹调的好菜,韩蛰的态度也有了些微好转,虽说那张清冷的脸仍旧挤不出笑容,待她却更和蔼,晚间伉俪同榻看书,瞧见风趣的还会说给她听。
令容内心咚咚跳着,蓦地又想起挺久之前,她刚见到唐解忧的时候,她也曾做过如许的梦。她只记得梦里她看清了那人的脸,感觉陌生,却没记着那人的模样。
韩蛰被这动静惊醒,四目相对,愣了半晌后,他面色清冷地起家下榻,恍若无事。
令容垂首,含混道:“我只是怕惹长辈活力,老太爷那天仿佛不太欢畅。”
“夫君,我……”她抬眼,瞧了瞧韩蛰,眉目狼籍,不知从何提及。
令容不由想起被韩蛰“克死”的两位未过门的老婆――恐怕那不止是韩蛰的意义,更是相府这位老当家的意义。扫清前行途中统统的拦路石,未雨绸缪撤除隐患,这位三朝相爷的手腕一贯如此。
“你刚才是梦见这个?”
韩镜心中怕是早已将她视为祸水,只因她一向循分,才气安然无恙。
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还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