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刺客声东击西,追到此处的侍卫只要三名,前面并没旁人赶来。
那中郎将还问他伤势如何,韩蛰只说无妨,自取了惯常照顾的药粉,扑了些在伤口。见旁人已走远,他才大步走向山洞,目光四扫,没见着令容的身影,心中蓦地一慌,正想出声叫她,只听里头有人道:“夫君,我在这里。”
令容胸腔狂跳,晓得负伤的韩蛰一定能赛过这些恶虎,一眼扫见山洞里有个颇狭小的裂缝可容藏身,当即大声喊道:“刺客在此!刺客在此!刺客在此!”
令容烦恼,想不明白为何方才一下就钻出来了,这会儿却卡得死紧。缓了口气,再尝试往外挪,衣裳堆在内里,前后贴得紧密,就是挪不动。
带队的是羽林卫一名中郎将,命人拿下刺客,抱拳向韩蛰道:“多谢韩大人互助!”
软软的声音,带着险中逃生的高兴。
这一番交兵只在半晌之间,令容躲在山洞里,藏好身子,探出半个脑袋望外,只觉胆战心惊。眼瞧着别的三人逃如疾风,韩蛰单身去拦,怕他再受伤,心几近吊到嗓子眼,忽听弩.箭锐响,循声瞧畴昔,就见又有人持弩赶来,腰佩利剑。
那人原觉得韩蛰右臂被伤,攻必将弱,哪料他左臂舞剑来势更猛?
刺客共有四人,身上藏着利剑, 行刺不成反被追捕, 这会儿已红了眼,见有人来反对, 挥剑便砍,欲迫他让开逃命的路。
他循声瞧畴昔,就见山洞内侧怪石嶙峋,一道夹缝里暴露她的笑容,端倪如画,齿皓唇红,正盈盈望他,没受半点伤损。
追捕之势转眼便成围攻,长孙敬与刺客合力,凶悍逼来,出招狠厉,密网般围住韩蛰,一副要敏捷灭口后逃窜的模样。
韩蛰右肩如遭锤击,神采却没半点颠簸,脚尖将那长剑挑起,稳稳落在掌心。
裂缝狭小,岩石嶙峋,她嘴角噙着笑意,很有些对劲的模样,头上的网巾被蹭歪也浑然不觉,吵嘴清楚的眼睛四周打量,“那人走了,不会再追来了吧?”
偏头一瞧,韩蛰站在中间,唇边似笑非笑,目光落在她身上,仿佛是盯着卡住的胸脯。
令容早已捡了石头在手,用力砸向远处草丛,打得茅草乱晃,旋即便出浑身力量,兔子般窜向那狭小细缝,钻入此中藏起。
令容羞窘,再试了试,仍挤不出去,不由沮丧垂首,“夫君,仿佛卡住了。”
“躲那叛变的将军啊,这儿埋没狭小,那人长得五大三粗,铁定想不到会藏人。”令容身在夹缝,感觉还挺风趣,只是担忧韩蛰,“夫君方才被暗害,伤势如何,要紧吗?”
韩蛰神采冷凝,“长孙敬叛君背主,与刺客里应外合,欲杀禁军灭口。”
在场的侍卫都是见证,羽林中郎将赶来时也看到长孙敬与韩蛰对战,遂将双目赤红的长孙敬拿下,狠狠踢了一脚,怒声道:“难怪我们追错了方向,本来是他在搞鬼,想放走刺客!这回多谢韩大人。”
韩蛰左手仗剑,右臂负伤,极力自保之下,没法分神射出哨箭。
韩蛰大怒!
转眼之间情势折转,长孙敬没法杀人灭口,想逃脱时又被韩蛰缠住,过了会儿,十数名禁军听着哨箭的响动追来,合力将他拿下。
山洞中的令容更是又惊又怒,没想到这禁军将领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。
令容正想吁口气,却见那将领弩.箭射出,竟舍了刺客,射向才赶到受伤刺客身边的侍卫。他的箭力道微弱,又稳又狠,只一箭,便叫那侍卫命丧当场。
“无妨,箭上没毒。”韩蛰瞧着令容,方才的严峻褪去,不自发暴露些许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