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侍卫都是见证,羽林中郎将赶来时也看到长孙敬与韩蛰对战,遂将双目赤红的长孙敬拿下,狠狠踢了一脚,怒声道:“难怪我们追错了方向,本来是他在搞鬼,想放走刺客!这回多谢韩大人。”
她活了两辈子,从没像方才跑得那么快,岩缝狭小,擦得她身上生疼。
偏头一瞧,韩蛰站在中间,唇边似笑非笑,目光落在她身上,仿佛是盯着卡住的胸脯。
令容大惊,心机飞转,就见那将军敏捷持弩搭箭,对准韩蛰。
太丢人了!
此人是禁军打扮,看那身装束,比方才追击而来的侍卫级别高出很多,如此身份,想必技艺出众,足可襄助韩蛰。
她用尽尽力高喊,声音又高又细,送出老远,乃至微有覆信。
令容胸腔狂跳,晓得负伤的韩蛰一定能赛过这些恶虎,一眼扫见山洞里有个颇狭小的裂缝可容藏身,当即大声喊道:“刺客在此!刺客在此!刺客在此!”
令容烦恼,想不明白为何方才一下就钻出来了,这会儿却卡得死紧。缓了口气,再尝试往外挪,衣裳堆在内里,前后贴得紧密,就是挪不动。
韩蛰左手仗剑,右臂负伤,极力自保之下,没法分神射出哨箭。
韩蛰方才为夺兵刃,右负担伤,又被他暗箭射伤,单凭左臂如何对敌?且看那将领的架式,弩.箭精准,扑向韩蛰时势如猛虎,全然是要杀人灭口。
幸亏躲得快,长孙敬赶过来时,一眼扫见山洞没人,唯有远处茅草乱晃,当即追去。
韩蛰面色陡变,长孙敬反应更快,当即抽身退出,往这边扑过来。
见他右臂血红,不由惊奇,没敢多说,又看向长孙敬。
突然悬起的心又落入腹中,韩蛰松了口气,朝她走畴昔,“如何躲在这里。”
韩蛰右肩如遭锤击,神采却没半点颠簸,脚尖将那长剑挑起,稳稳落在掌心。
膝盖被长剑透隙而入,剧痛传来,不由惨嚎着半跪在地,双拳紧握,猛攻韩蛰。
他惯在刀尖厮杀行走,一眼望去,便能估测四人武功深浅,遂避开锋芒, 身如疾风, 扑向技艺最弱的那人。
韩蛰神采冷凝,“长孙敬叛君背主,与刺客里应外合,欲杀禁军灭口。”
只不太长孙敬出身寒微,虽有冠绝禁军的技艺,也未能谋得高位。年初时长孙敬不知为何犯了禁军的端方,被杖责了一通,发配到行宫,只做那百余名守宫侍卫的小统领。
这一番交兵只在半晌之间,令容躲在山洞里,藏好身子,探出半个脑袋望外,只觉胆战心惊。眼瞧着别的三人逃如疾风,韩蛰单身去拦,怕他再受伤,心几近吊到嗓子眼,忽听弩.箭锐响,循声瞧畴昔,就见又有人持弩赶来,腰佩利剑。
令容羞窘,再试了试,仍挤不出去,不由沮丧垂首,“夫君,仿佛卡住了。”
韩蛰紧追不舍, 这半晌迟滞间, 他的手已如灵蛇绕向那人手臂。
捏着满手心的汗瞧畴昔,那将军抽出佩剑,径直攻向韩蛰。
“躲那叛变的将军啊,这儿埋没狭小,那人长得五大三粗,铁定想不到会藏人。”令容身在夹缝,感觉还挺风趣,只是担忧韩蛰,“夫君方才被暗害,伤势如何,要紧吗?”
韩蛰不再恋战,退身避开,旋即追向前面的刺客,将此人留给追来的羽林卫。
韩蛰伸脱手,令容便将手搭在他掌心,因方才钻出来时蹭得身上生疼,出来时便谨慎翼翼,先将腿跨出去,再挪腰腹。谁知那岩缝逼仄,到了胸脯肩膀就有些吃力。她吸着胸脯往外蹭,挪出去一点点就卡着不动了,想硬往外闯,便感觉身上发疼。
韩蛰在行宫不能佩剑, 身上只带着尺许的匕首, 短兵相接,稍有些亏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