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你。”猎户并不在乎他伉俪如何安设。
不知是不是信了令容的扯谈,他也不似最后防备,将令容身上能够伤人的金簪玉钗夺去以后,不再缚她双手。
……
“如何没跟那小兄弟逃脱?”
“哦?”
令容内心蓦地一跳,尽管喝粥,“看出来了?”
令容忙伸谢,进屋一瞧,里头黑睽睽站着小我,恰是高修远。
“动静传出去,会有人来!”令容笃定,“你转告他们,长孙敬戒心极强,只能让妙手尾随,去他戒心。我会在路上留标记。以后再请你去我府上一趟,报个安然。如果便利,再往相府走一趟,给夫人报个安然。”
高修远正要回身时,却被长孙敬叫住,“小兄弟不是这里打猎的?”
高修远一怔,“洪叔虽会武功,却比韩大人差太远。我也备了一包石灰,趁他不备撒畴昔,能伤他眼睛。马已经备好了,我们从埋没山路逃脱。”
“你每日来往山下,最熟谙这山中风景,我先画给你看看。”不由分辩,便拉着猎户进了屋子,关上门扇。里头遂响起铺纸研磨的声音,两人议论山间风景,半晌后温馨下来,偶尔闻声猎户说那里画得不对,高修远便跟他切磋,声音时高时低,时断时续。
高修远眼睁睁瞧着令容走向角落,长孙敬“体贴”地给她铺床,待令容背靠墙壁坐好后,帮着她摘了帷帽,扶她躺下,又敏捷盖上被褥,只暴露脑袋在外。
长孙敬瞥了她一眼, 并不想徒肇事端,语气里装出世硬的和顺,“无妨。”遂向那猎户抱拳,“铺一床被褥,能容浑家安息就好, 我胡乱睡一宿, 多谢。”
“假死?”
她说得慎重其事,高修远稍稍游移,终究决定听她的,“放心,必然不负所托!”
令容少吃了些苦头,内心也不太惊骇——在归州一处堆栈过夜,凌晨出门时,她看到有女子坐在堆栈大堂用饭,衣袖挽起,腕间是一串砥砺精美的珊瑚手钏,在她颠末时,还特地给劈面的人夸耀。
“我?”猎户愣了下,“你那些画,我哪能看得懂。“
次日凌晨醒来,天还没亮。
令容紧紧阖着眼,极力平复呼吸,不露半点非常。
“伤了他眼睛就逃,应当能活命。”
“圣旨赐婚,不能不遵。中间这回劫走我,倒是天赐良机。做个买卖,如何?”
高修远不敢再看,状若无事地打个哈欠,“洪叔,后晌我去看那山岳了,只是仍不得方法。我先画一幅给你看看如何?”
令容却没敢看他,只往长孙敬身上扫了几眼,阖目睡下。
长孙敬愣住。
“多谢。”令容再施一礼,出了柴房,回到屋前,就见长孙敬和猎户正说话。
令容展开眼,就见长孙敬盘膝坐在中间,还是昨晚入眠前的姿式。她挪了挪,木板微响,长孙敬展开眼,“醒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