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“嗯”了声,站着没动。
两姐妹侧身闪避,铁手探出,接住袖箭,半跪在地。
遂叫贴身丫环看茶,问她一起可曾吃惊受伤。
韩蛰正喝茶,眉峰微挑,右手探出,两道黑线疾射而出。
“嗯。”令容点头,“传闻他不止武功好,箭术也很超卓。”
山道崎岖, 抬眼望畴昔, 劈面山岗起伏, 夏季野草凋敝, 一座重檐歇山的亭子格外显眼,修得比常见的避雨茅亭整齐持重很多。
那道猝然射来的铁箭,仿佛只为取她的性命。
有了高修远递来的放心丸,杨氏便放心很多,不久收到韩蛰递来的手札,让她物色两个女婢卫庇护令容,便寄身为京畿守将的兄长帮手找寻。
韩蛰唇角动了动,“目光不错――前年我被伏击过,就在这里。”
“有两三个,不过箭法整齐不齐。如何?”
宋重光倒是没来――那晚韩蛰思疑她跟表哥有私,令容虽解释清楚了,毕竟愤恨,将挑起那事的祸首祸首宋重光堵在府里,正色请他勿再妄言, 早些另觅良伴。宋重光大略是活力了, 那以后一向没露面。
她强压震惊,看向韩蛰,“夫君,从劈面那亭子射箭,能到这里吗?”
“随便问问。”令容没敢多说,站了半晌,因急着赶路,仍旧骑马前行。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山岗上的亭子和三番四次呈现的奇特梦境,晌午安息用饭时,她到底没忍住,“先前曾到夫君书房禀事的那位唐大人,他能射到吗?”
相府不像王府将门能养亲兵保护,即便花重金请了妙手,也是暗里庇护韩镜等人。
潭州离都城颇远,韩蛰问过令容的意义后, 决定策马而回, 身后只带两名侍从。
令容记仇得很,悄悄挪开目光,没理他。
杨氏微愕,背面韩瑶道:“大哥等着看人呢。”
令容跟在身后,也盈盈施礼。
韩镜和韩墨都还在衙署没返来,两人不急着回银光院,先往杨氏的丰和堂去。
韩蛰睇她一眼,道:“我跟你一道去谢他。”
“碰上那般妙手,你能沉着对付已是可贵。换了旁人,惶恐失措,反而会招来祸事。”屋里除了亲信,没有旁的人,杨氏明显已晓得前后颠末,拍了拍令容的手,又向韩蛰道:“能安然将她带回就好,我这里没旁的事,你先去衙署瞧瞧。”
这回令容被挟持,是因她韩蛰老婆的身份,今后行走都城,更不知有多少凶恶。杨氏感觉歉疚,格外留意,从杨家选中的六人中挑了最出众的飞鸾姐妹。
唐敦是老太爷的亲信,唐解忧的堂兄,派他脱手,顺理成章。而唐敦不止箭术精准,还见地过在那山岗设伏的便当,晓得那是潭州到都城的必经之处……
杨氏这才松了口气。
前事渐远,旁的令容都能放心,除了两小我――
两人都穿利落青衣,面貌酷似,进屋后抱拳施礼,声音都没不同。
恰好是午餐的时候,世人在丰和堂用饭,令容陪着杨氏说话,得知她被捉走的次日傅家便仓猝遣人来探动静,杨氏毫无眉目,大为担忧,却没张扬。等了两日,传闻一名姓高的公子求见,请入厅中欢迎,才晓得令容是被挟持当了人质,有锦衣司的人暗中庇护,他特地来递口信,叫杨氏不必担忧。
姐妹俩齐声应是。
韩蛰打量了下,道:“须用铁箭才气准,射箭的人还得有好箭法和臂力。”
沿官道奔驰赶路,比东躲西藏的逃亡之旅快了很多。
她死前身在车厢,帘外唯有暴雨滂湃,视野被车帘拦着,并未曾见过那亭子,哪怕做梦,也该是常见的粗陋茅亭。但是梦里所见的,却跟面前这座一模一样!
“返来的路上已去过了,是我粗心,让母亲操心。”令容赧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