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穿利落青衣,面貌酷似,进屋后抱拳施礼,声音都没不同。
这回令容被挟持,是因她韩蛰老婆的身份,今后行走都城,更不知有多少凶恶。杨氏感觉歉疚,格外留意,从杨家选中的六人中挑了最出众的飞鸾姐妹。
不慎对上韩蛰的眼睛,那位也似笑非笑地瞧着。
“谁许你乱动了,还不归去站着!”杨氏转头斥她,韩瑶腆着笑容过来,“早晨再站半个时候补上,好不轻易比及他们返来,我也猎奇母亲物色了如何的妙手。”
杨氏瞥他一眼,笑了笑,“也不怕伤了我的屏风。令容――今后出入带上她们,我也好放心。”遂叫飞鸾飞凤拜见令容,又叮咛她们务必谨慎机灵,护好少夫人。
消逝了半个多月的儿媳跟在韩蛰身后走来,脚步轻巧,面带笑容,瞧着安然无恙。韩蛰则行色仓促,担着两肩风尘,大步走至跟前,施礼道:“母亲。”
令容瞧见,心跳骤急。
杨氏微愕,背面韩瑶道:“大哥等着看人呢。”
“随便问问。”令容没敢多说,站了半晌,因急着赶路,仍旧骑马前行。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山岗上的亭子和三番四次呈现的奇特梦境,晌午安息用饭时,她到底没忍住,“先前曾到夫君书房禀事的那位唐大人,他能射到吗?”
“是说唐敦?”
韩蛰觑她一眼,见令容盯着他的碗,遂将里头的肉丸夹给她,“他的箭术精准,这点间隔不算甚么,只是臂力不及,怕要多练几年才气精准。你问这做甚么?”
韩蛰睇她一眼,道:“我跟你一道去谢他。”
阮氏本来备了些礼请令容转致太夫人和杨氏,见无马车, 裁剪了一半,将些易于照顾的装在承担里。宋建春也未料令容住两日就走, 非常不舍, 亲身送出府门。
这当然不能禁止。
沿官道奔驰赶路,比东躲西藏的逃亡之旅快了很多。
前事渐远,旁的令容都能放心,除了两小我――
恰好是午餐的时候,世人在丰和堂用饭,令容陪着杨氏说话,得知她被捉走的次日傅家便仓猝遣人来探动静,杨氏毫无眉目,大为担忧,却没张扬。等了两日,传闻一名姓高的公子求见,请入厅中欢迎,才晓得令容是被挟持当了人质,有锦衣司的人暗中庇护,他特地来递口信,叫杨氏不必担忧。
“母亲挑的人,天然没错。”韩蛰点头。
“那夫君可曾受伤?”令容目光微紧。
她死前身在车厢,帘外唯有暴雨滂湃,视野被车帘拦着,并未曾见过那亭子,哪怕做梦,也该是常见的粗陋茅亭。但是梦里所见的,却跟面前这座一模一样!
孤负少年情义的宋重光,和夺走她性命的射箭人。
遂叫贴身丫环看茶,问她一起可曾吃惊受伤。
倘若不是戏言,即位后这心机为人所知,以韩家的景象,有人想禁止,半点都不料外。
韩蛰打量了下,道:“须用铁箭才气准,射箭的人还得有好箭法和臂力。”
韩蛰唇角动了动,“目光不错――前年我被伏击过,就在这里。”
官道两侧栽满古柳,比起影象里的晴川绿荫, 初冬时节颇显冷落。
令容跟着韩蛰朝行夜宿, 因走的都是官道, 特地在宿世丧命的山坳立足。
令容坐在韩瑶劈面,目光微抬,见她低头喝汤,唇角微扬,不由一笑。
令容记仇得很,悄悄挪开目光,没理他。
至于长孙敬挟持令容的事,在外只要韩蛰、樊衡和少数锦衣司的人知情,在内只要杨氏晓得,杨氏也没张扬,除了她贴身的人,没跟任何人提起。对太夫人那边,杨氏只说是潭州宋建春身材有恙,令容急着去看望,跟傅家也打好了号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