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惊奇,“群情?说了甚么?”
小满过了没多久,恰是采摘槐叶的时候,那俩男孩前几日才帮着家里采了很多槐叶晾干用,闻言利落承诺了,三两下爬上树干,帮着挑好的折下来。
傅令容?这么巧。
斜坡之上,令容目送他分开。
傅云沛和傅锦元即便不喜韩蛰的名声,想着女儿要嫁到韩家门中,也只能拿出和蔼态度来,免得两家反目,转头叫令容独安闲都城刻苦。
包好了粽子,令容一时髦起,带着宋姑和枇杷出府,到巧绣坊挑了艾叶香包。
面貌确切鲜艳出众,比他料想的还要都雅很多,叫人舍不得挪开眼。
白日里笑靥如花,娇蛮灵动,夜深人静,想起嫁人的处境,却还是忍不住忧心。
谁知行至半途,樊衡却俄然缓了马速,指着前边一辆马车上的徽记,说那是靖宁伯府傅家的人,看其璎珞流苏装潢,里头坐的应是女眷。
“娇娇!”宋氏站得离门口近,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。
一袭鹅黄对襟薄衫裁剪恰当,底下是蝶戏水仙的襦裙,宫绦低垂,腰间丝带飘然。满头青丝结了百合髻,留两缕松松搭在肩头,娇俏敬爱,标致的面庞红润柔腻,气色甚好。
茫茫都城,要刺探一名不知根底的少年,谈何轻易?
次日凌晨,令容打扮打扮过,便去前院找父亲。
令容嚼着甜丝丝的蜜饯,语声儿都是柔嫩的,“女儿想清楚了,爹娘不必担忧。不过――”她将蜜饯咽下,喝了半口茶水,娇丽的面庞上便严厉起来,“田保跟我们府上非亲非故,怎会晓得府里有我?这事儿实在蹊跷,爹可得劝着祖父查明清楚。”
既然定了主张不抗旨,忧愁哭闹都没用,还不如策画清楚今后的路。
旧梦前事翻滚,令容站在风中入迷,直至看到枇杷捧了一大束野花走到跟前。
若做主赐婚的是个明君,傅家若不甘心,也许另有转圜的余地。偏巧坐镇朝堂的是永昌帝那昏君,只求颜面不讲事理,中间另有田保添油加醋,煽风燃烧,傅家没本事跟天子对着干,也只能识时务些。
令容闻言,设想韩蛰说这话时抉剔嫌弃的神情,蹙眉低哼。
傅锦元先前没往这上头想,闻言神采微变,稍想了想,便往老太爷的书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