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够吗?”令容甚感不测,“我是说,夫君不消陪着老太爷吗?”

“好。”

韩家按例先祭祖, 再阖家用饭。

“想看灯笼了?”他俄然问。

令容微怔,未料话头俄然转到她这里,只点头一笑,又夹菜给杨氏。

没闻声答复,令容感觉担忧,扒着屏风往里一瞧,就见韩蛰背靠浴桶,两只手臂搭在桶沿,脑袋微沉,正抬眼瞧着她。浴桶里热水蒸腾出薄薄雾气,他的头发尽湿了,滴滴答答的水珠掉下来,落在健壮的肩膀。他长年习武,手臂孔武有力,赤着的胸膛也硬邦邦的,壮硕微鼓,水珠从沟壑滚落,没入水中。

这屋檐之下,她曾跟韩蛰并肩共赏夜色,曾跟红菱枇杷笑闹,转头就见韩蛰负手而立,微有笑意。平平而温馨的回想,平常不感觉如何,想到即将割舍拜别时,却平白生出眷恋不舍。

杨氏视而不见,转而握住令容的手,眉眼带笑,“令容嫁进门时才十二岁,现在也不小了。我也总不能去弟妹那儿叨扰,这两年里,就盼着你添个孙子呢。”说罢,还寄予终望般在令容手背拍了拍。

“要不――”韩蛰中衣微敞,觑她,“你帮我洗?”

令容喝了两杯酒,跟韩蛰并肩而行,忍不住便想起杨氏想抱孙子的话。半年之期转眼将至,等过完年,春暖花开,便是韩蛰承诺给她和离书的时候。只是她不晓得,韩蛰会实施信誉,还是会像在潭州时那样,不准她再提。

屋内热气熏人,令容借着烛光瞧了瞧韩蛰神采,内心有些迷惑――按韩家的景象,现在冯璋谋逆的兵戈一起,府里必然要插手军务,给将来造反的事做铺垫。如此要紧的关头,老太爷必然但愿韩蛰专注政务,不为旁的事用心。

道观冷僻孤寂,半年时候足以让她认清当时的跟头栽很多重,可贵能回府住几日,她表示得格外乖觉,半句话都不肯多说,只含笑听桌上笑谈。到夜色深浓,世人齐到厅前看烟花爆仗,她也只陪在太夫人身边,半眼都没敢多看韩蛰。

出阁之前,她觉得这个男民气狠手辣、冷硬如铁,能篡机谋逆、执掌天下的人,不会为后宅花半点心机。嫁人以后,她才晓得那是他在外的面孔,回到府中,他即使性子冷僻,也会像平常丈夫一样护持老婆,会在兵器险境中,护她无恙,偶尔还放下身材哄她欢畅――即便手腕略生硬。

夜色如墨,没了热烈烟花,院里就只剩灯笼装点。

令容惊奇,“寝衣不在内里吗?”

令容蓦地觉悟过来,瞪了他一眼,仓促出了浴房。

她昂首,环顾这座惯常出入的院落,屋宇峥嵘,灯笼摇摆。

唐解忧也没再多待,跟长辈辞职,到太夫人身边陪着,杨氏也跟畴昔安设太夫人睡下。

令容唇边不由浮起笑意,盯着灯笼入迷。

“这件不想穿。”

令容直到子时将近,韩镜也撑不住发起散了,才跟韩蛰回银光院。

两人交头接耳,劈面唐解忧瞧见,垂首不语。

她捉摸不透,进屋见宋姑已备了热热的茶,先倒两杯来喝。

令容忙道:“我送出去。”

安温馨静等了半晌,里头除了偶尔有哗啦水声,倒没旁的动静。

“诚儿,叫太奶奶。”她笑眯眯的,拨了拨婴儿嫩嫩的嘴唇。

韩诚才多大,咿咿呀呀地连话也不会说,只是感觉风趣,咯咯轻笑。

“不消。”韩蛰垂手勾住她肩膀,掀帘入内。

“拿件寝衣。”他说。

外头冷风里爆仗声不竭,暖厅四角俱设暖烘烘的火盆,两座十八铜人的灯架上烛光亮亮,头顶上还悬着明晃晃的宫灯,照得一室如昼。

令容愣了下,哪敢说心中所想,便点头道:“嗯。快到元夕,又能有花灯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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