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皇后自温婉含笑,谢他体贴,叮咛管事宫女送甄夫人和杨氏婆媳出宫。
只能希冀甄皇后肚子争气,给他生个有本领的儿子,过些年渐渐报仇了。
但比起韩镜,他对韩蛰的让步,就有些出于害怕了。
甄夫人跟杨氏齐声见礼, 令容跟在杨氏身后, 亦屈膝施礼。
皇上向来迷恋女色,见到此女,能不眼馋?
暮年他还未即位时,常微服出门,撇开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。有一回在京郊遇见个仙颜女子,忍不住调戏了两句,还没到手呢,就被人拿剑抵在了喉咙,那冰冷剑锋突如其来,吓得他差点失态。
她发间虽只一副五凤金钗装点,却神采奕奕,端倪委宛,仿佛含苞半放的牡丹,待春光浓时,便能盛放倾城似的。那双眼睛虽阖目微垂,眼角却挑了极美的弧线,带着娇媚神韵,若睁了明眸瞧过来,必有无边风情。更别说她肌肤白腻柔润,锦缎讳饰之下,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高阳长公主瞥了一眼,没再多说,跟世人徐行擦身而过。
田保看着他长大的,知他所想,凑畴昔私语几句。
令容跟甄皇后素不了解,这回能跟着来,还是杨氏成心提携,遂陪坐在杨氏下首,温馨听她们说话。杨氏此来,也不为奉迎皇后,只是借以表白韩家态度罢了,客气问安后聊了几件趣事,便提起殿前那几盆花来,夸奖几句。
永昌帝虽驰名孔教诲,却自幼贪玩,极厌古板通俗的经史乘籍。因他父皇荒废政事,只知吃苦,且母后宠嬖放纵,从不消峻厉手腕教诲太子,小太子偷懒耍滑时,太子三师都拿他也没体例。
待令容跟着宫人走远了,她却向右一拐,往永昌帝惯常斗鸡的禁苑去了。
看惯了甄皇后的端庄娴雅和范贵妃的妖娆狐媚,这素未会面的美人叫他面前一亮。
杨氏暂携令容辞职,留她母女在殿里说梯己话。
一名是太子,一名是相府嫡长孙,两人早就熟谙,韩蛰却硬是仗剑行凶,一身狠厉。
令容怕给杨氏招费事,偷着瞅了两眼, 便没敢多看, 只端然走路。
而至于面前的事……
高阳长公主点头,目光一挪,在令容脸上顿住。
永昌帝不敢摆出太子身份,更不敢跟父皇告状,泄漏微服混闹的事,只能吃哑巴亏。
锦衣司使令外人闻风丧胆,是因他酷烈冷厉的手腕,于他而言,那股毫有害怕的狠劲更让他顾忌。
――传闻都是经心庇护的名品,在她看来,却仍不如满坡肆意发展的凡品。
届时她那厚脸皮的天子弟弟设法要人,她就不信,韩蛰会为这小女人获咎天子。
永昌帝笑容微收,“韩蛰的女人啊……”
永昌帝陪她出来体贴身孕,内心却跟猫爪挠着似的,没坐多久就出来了。
永昌帝又是眼馋又是顾忌,内心挣扎。
目光落向延庆殿的管事宫女时,目光却俄然顿住。
他虽居帝位,却几近驰名无实,朝堂百官不听他调剂,外头节度使更不买他的账,加上本身妄图吃苦,不肯刻苦理政,不得不倚重韩镜。幸亏韩镜为人慎重,忠心耿耿,帮他将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条,他也肯礼遇恭敬,偶尔朝堂对峙,他理屈词穷,都会让步。
……
两位夫人齐声应是。
走了一阵, 前头宫人俄然立足施礼,令容惊奇望畴昔, 就见高阳长公主华服盛装, 在主子环侍之下, 正缓缓走来。
偏巧是韩蛰的。
再厥后他即位为帝,韩蛰进了锦衣司,偶尔君臣对峙,他也常心虚败阵。
“是韩家少夫人。”田保岂能不知永昌帝的德行,早就瞧见了他的馋相。
但这明显得有个合适的契机。
她虽骄横放肆、目中无人, 心境好的时候, 也不等闲失礼。两位都有诰命加身,虽不及她尊荣显赫,毕竟上了点年纪,在宫里遇见,便露了个笑容,“二位入宫,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