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对着近在天涯的俊颜出了会儿神,爬起来去盥洗,再往侧间轻手重脚的打扮。
不过这事儿总得男人们定,甄夫人没私行做主,只是愈发殷勤,因提起甄皇后这两日身子不适,还跟杨氏商定明日一道入宫问安。
如许想着,就有些睡不着了,想翻个身,感觉腰间沉重,展开眼就见韩蛰不知何时又凑过来,将胳膊搭在他腰上,那张冷峻的脸凑得颇近。
即便如此,每回令容醒来,也多是被他抱着。
自除夕那晚吃了亏,令容怕韩蛰哪天又人性大发,每晚睡觉都有点提心吊胆,两副被褥泾渭清楚,睡觉时都蚕蛹似的躲在里头,捂得严严实实。
待韩蛰起家出来时,令容除了唇上未涂胭脂外,已打扮打扮毕。
别的欺瞒都是小事,要紧的是,高修远俄然认识到,郝掌柜在不知不觉间,仿佛已将他拉上了田保的贼船。
探微先生是出了名的山川画大师,保存至今的真迹每一幅都代价连城,若碰上真敬爱好的人,得一幅真迹,比送他万两黄金还欢畅。他回京以后,郝掌柜曾将两幅探微先生的真迹给他观赏。当时郝掌柜说那真迹是他借来的,不能夺人所好,又实在爱之入骨,故想临摹两幅,收藏赏玩。
“你从笔墨轩来的?”
谁知一到屋里, 就见管事仓促来报,说昨晚刺杀失手,刺客尽数被锦衣司带走。
高修远最后进这座府邸时满心感激,现在却颇讨厌,不肯去厅里,只在庭中站着。
田保笼着袖子笑了笑,“他是我干儿子。如何,他终究说动你了?”
笔墨轩被查封,没在都城激起半点波澜。
彼时高修远对他非常感激,加上一贯敬慕探微先生,可贵有机遇见到真迹,欣然应允。
……
甄皇后那孩子生出来,想安安稳稳地等永昌帝驾崩秉承大统,总得有个助力。
目下的景象,韩家明显是很好的挑选。
最惹眼的是她的嫩唇,柔嫩水润,隔着白腻的肌肤,被那双滴红微晃的耳坠映托,诱人采撷。想让他藏进床帐里,狠狠咀嚼打劫。
甄皇后以端庄贤淑之名稳居后位,甄家女人也多文静淑雅,那四女人虽是庶出,行事也周正端方,招人喜好。
……
“我本日过来,只是想问两件事。”他盯着田保那双微眯的眼睛,“郝掌柜是你的人?”
“我死都不跟你同船!”
“休想!”高修远略加思考,便明白了田保的筹算——
田保由卑贱寒微的小寺人飞黄腾达,最恨人拿他的寺人身份鄙视讽刺,想着那奏章上的锋利言辞,心中更恨。
“老郝被锦衣司带走了?”
如许想着,念及本身处境,又有些入迷,连跟前的菜色都不像最后好吃了。
令容晓得杨氏不会无缘无端提旁人家的女儿,大多是跟韩征的婚事有关。
甄夫民气知肚明,盼着杨氏的话应验,不免笑意更深,见杨氏不时提到四女人,猜得是想结后代亲家,内心愈发欢乐了——甄家虽出了皇后,宁国公也在中书令的位子坐得安稳,但后宫里那范贵妃却不时争宠,若不是肚子不争气,怕早将皇后生吞活剥了。
“算你有福分,送给了皇上。”
“无耻!”高修远气得声音都变了,不想再瞧见他,回身就想走。
厥后他便用心形貌,除了画给韩瑶的那副以外,余下的时候废寝忘食,全都拿来揣摩形貌,腊月初大功胜利,将形貌的画交给郝掌柜。
中间杨氏跟甄夫人却谈得颇和谐,提及甄皇后腊月里诊出身孕时,杨氏便含笑道:“皇后娘娘福泽深厚,这一胎生出来,必然是个皇子。”
只是那将他骂了好久的御史逃出性命,毕竟叫人气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