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作旁人,哪怕只是碰触一条,他也必狠心定夺。
韩蛰手指稍松, 将她扔回地上, 神情含怒乌青,眼里冷酷冰冷。
“为何?”韩蛰还是冷声。
令容站在门口,看着他近乎审判的狠厉模样,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。
“祖父教我的。行事果断,大局为重。”
唐解忧已站起家扶下落满灰的窗台,泪如雨下。
唐解忧痛呼,经脉停滞,更是难受,想要讨情,对上韩蛰冷厉的眼神,没敢开口。
唐解忧挣扎着,眼底惊骇伸展, 眼泪顷刻滚落下来, “是我……”
夜深难寐时乃至想过,倘若此事被杨氏察知,她当如何应对。
“父亲说让女报酬他的错误丧命,毕竟惭愧,回到都城后,在玄真观供了福位。”
唐解忧偏过甚,意似孤愤,“我刺探到的,外祖母过世前,曾跟夫人伶仃说话。外祖母身子健朗,有太医经心顾问,怎会俄然身故,必然是……”
只是这回,匕首那端站着的是她。
如许的韩蛰,跟银光院里的夫君,的确判若两人。
唐解忧愣了下,昂首看着韩蛰,只能看到他冷硬的表面,那神情竟跟石头似的没半点窜改。心中惊骇慌乱交杂,蓦地又涌出一股酸楚来,幽幽道:“表哥不晓得我为何恨她?”
韩镜不语,看向唐解忧惊骇含泪的脸,双手垂垂紧握成拳。
“当时是我鬼迷心窍,带着二表哥去看福位。”
说罢,匕首锋刃朝下,对着韩镜深深一揖。
韩蛰不为所动,“祖父畴前说过,如有人动我心志,必先除之。而她――父切身受重伤,半途而废,致相位空虚,很多人蠢蠢欲动,朝堂民气不稳。祖父公事废弛,叔父和我还需守孝,别说旁的,连锦衣司的事都捉襟见肘。相较之下,孰轻孰重?”
韩蛰脱手果断狠准,比畴前更甚,眼里没半点温度。
沉厉的语气,锋锐的辞色,他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冷硬,咄咄逼人。
但论公事,冯璋之乱令韩家措手不及,这回韩墨的事更严峻――不但斩断了他一条臂膀,这半月朝堂上宵小之辈蠢蠢欲动,更是令贰心力蕉萃,疲于应对。韩家本就是文官起家,所仰仗的兵权都握在杨氏娘家手里,今后没了韩墨在朝堂的助力,处境只会更加艰巨。
“表妹对母亲心存痛恨,蓄意调拨二弟,翻出赵姨娘的事,导致二弟在光州乱了分寸,伤及父亲。她犹不改过,用心暴虐,勾搭庆远堂的仆妇,欲在府中肇事。”韩蛰态度冷硬,声音都硬邦邦的,“她已亲口认了这些。”
唐解忧缓缓起家,背靠窗扇,扫了眼令容,又瞧了瞧韩征,有些自暴自弃的颓废,“表哥是真不晓得,还是不屑晓得?外祖母活着时想如何安排我,表哥不晓得?夫人对此是如何的态度,表哥不晓得?我住在府里八年,敬慕了表哥八年……”
韩镜下认识伸脱手,韩蛰的匕首破空而出,带着极微弱的力道,刺向唐解忧脖颈。
现在,扫见那双充满阴云的眼睛,更不敢多看他。
“为何?”
唐解忧蹲在窗下, 狠恶喘气着, 昂首瞧见韩蛰的神采, 内心更是惊骇惊骇, 泪落得更快, 战战兢兢地起家, 低声说话时喉咙刀子刮着似的疼, “我……没想做甚么……”她内心慌乱极了,晓得韩蛰不好乱来,眸子乱转,扫见站在门口的令容,有了点眉目,“我刚遇见表嫂,说了些话。”
韩蛰的态度冷硬刚强,对峙半晌,没见韩镜出声,才道:“祖父也明白,该果断措置。”
韩蛰的意义他当然晓得,但女儿独一的血脉,嫡妻最心疼的心头肉,毕竟是掌上明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