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在旁强忍着笑,低头抿唇不语。她毕竟比韩瑶多活过几年,这尚政生得一副俊朗面相,对范香语带微贬,看着韩瑶时桃花眼里多几分专注,旁观者一眼就能瞧出来。十八岁年青俊朗的小将和十五岁韶华正茂的少女,隆冬林苑相会,瞧着倒也扎眼。
“韩征的?”
韩瑶对他的面貌有印象,未料他会是羽林卫的人,微愕之间,被令容牵动手走开。
杨氏敛袖坐回,端倪端然。
“前阵子听你在府里足不出户,这时候竟故意机来看马球赛,看来兴趣不错?”
韩瑶接了,起家道:“多谢。”
见范香跟那些贵女分开后边闷闷的,随口问她,“跟那女人不对于?”
“哦?”
这事理韩瑶天然明白,只是听他提到范香时的语气,眉峰微挑。
“不如请来一见?”
“有件事想就教。方才范女人中间那人,校尉大人认得吗?”
这头令容刺探范自鸿,另一边那位也正刺探她。
马球赛于未时开赛,令容跟韩瑶选了个不甚起眼的位子,在彩棚下坐着喝茶。
范香微怒, 转头瞪她, 瞧见前面健步走来的禁军小将, 却顷刻收敛。
韩瑶将马球赛看得纵情,没再逗留,挽着令容的手,自从偏门出去,寻到韩家马车跟前,跟管事打个号召,便戴上飞鸾飞凤往卧梵刹去了。
这内监很面善,畴前韩瑶跟着杨氏来赴皇家的宴饮射猎等事,曾见杨氏跟他问过话。且拿玉佩是杨氏贴身之物,收在怀里甚少外露,小内监手中有玉佩,必是杨氏亲身转托,亦可见杨氏的慎重。
杨氏起家含笑,“承蒙贵妃厚意,跟着过来了。只是不敢惊扰贵妃,应还在底下。”
尚政背脊挺直,行动均匀,虽生得腿长,却决计放缓脚步,绕过两重殿宇,才在僻静处立足。右手微按刀柄,回过身时,他方才的端然严厉之态消逝不见,倒带了些许笑意,“两位能够走了。”
范自鸿本年二十五,生得也算风骚俶傥,加上河东临着边疆,他幼时就曾跟着巡边侦敌,也打过几次无关痛痒的仗,历练出一身刚硬筋骨。这回奉父命回京进了羽林卫,仗着范贵妃的枕边风,博了个五品郎将的官职,平常便住在范家,堂兄妹处得也还不错。
尚政后退半步,双臂抬起,微微抱拳,俊朗端倪间豪气勃发,“羽林校尉,尚政。”
令容略加思考,想起那色胚天子和高阳长公主上回闹出的事,大略猜得其意,便道:“既然是母亲叮咛的,必然是有原因。马球赛都打完了,不如我们先出去,顺道散散心。”
韩瑶不解,看向令容。
韩瑶眼底添了笑意,“可我不熟谙你呀。”
“本日马球赛皇上和贵妃都在,羽林卫卖力保护圣驾,也需盯着各处,免刮风波。”那双桃花眼微勾,抬眉望了眼远处,“女人英姿飒爽,何必跟她普通见地。上林苑景色不错,马球赛还要等半个时候,能够到别处观玩一圈再过来。”
上林苑在皇宫以北,本日遍邀亲贵女眷,出入时虽查得周到,却不拘束。
“认得。”尚政的态度倒和蔼,“河东节度使的长公子,范自鸿。”
难怪她瞧着面善,先前被长孙敬捉走时,她跟韩蛰在秭归县城给宋建春挑礼品,曾遇见那强取豪夺的男人,韩蛰说是河东节度使范通的儿子,想必跟他是兄弟了。
“还真是。”韩瑶神采当真, “来传旨的公公特地叮嘱的。”
范自鸿“哦”了声,“她中间那位是?”
至于这韩蛰的女人――
“从小不对于,见面就瞧不扎眼。”
范自鸿从袖中取出一封锦袋,抽出里头染血的画像,虽说半边表面被泡得恍惚,但细心辨认,跟她长得倒是挺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