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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高阳长公主,两人各自施礼。
高阳长公主立足不前,似是有话要问范自鸿。
杨氏瞧了半晌,眼底倏然浮起些许黯色,不忍心多瞧,只昂首笑望甄皇后。
幸亏根柢里并非十四岁的无知少女,加上身材高挑苗条,双眸沉寂地立在那儿,倒也有些诰命夫人的架子了。
“长公主谈笑。”范自鸿收回目光,“瞧上谁,也不会瞧上韩家的人。”
“再小的年纪,也是韩家的人,杀人越货的本领怕也不小。”
“不是私交,就是私仇。”高阳长公主挑眉。
天阴沉沉的,冷风吹过来,渐添寒意。
安安稳稳走到宫门外,跟着小内监往延庆殿走。
“太子殿下瞧着精力,皇后娘娘真有福分。”
范香紧跟在侧,目不斜视。
范自鸿并未讳饰,点头承认。
从相府到皇宫不算太远,搁在平常,天子脚下谁敢肇事?可现在情势不稳,南边交战未已,朝堂暗潮涌动,没准就有贼胆包天的人――那范自鸿先前拦路行凶,不就是仗动手握军权有恃无恐么?
令容瞧着前面款摆的腰肢,胡思乱想。
“先前怀着身子,不便访问,倒是好久没见夫人了。可都好吗?”
对坐说话将近半个时候,杨氏瞧着甄皇后稍露倦色,这才起家告别。
“临出门回想了一遍,没有记错的。”
杨氏含笑而答,就着宫人搬来的绣凳欠身坐下,探头瞧那襁褓里的婴儿。
高阳长公主只笑了笑,“等韩蛰回京,她不再躲着,多的是机遇。”
甄皇后微微一笑。
渐近宫门,走在前面的高阳长公主俄然缓了脚步,看向侧旁。
杨氏当然不惧,却也不想徒生是非,是以随行的人比平常加了很多,除了飞鸾飞凤外,另有两名平常保护杨氏出行的精干妙手,走在仆妇之前。
宫门处殿宇甚少,天气阴沉,十数步外两小我并肩走来,确切范自鸿和尚政。两人明显是刚下值,腰间佩刀不见踪迹,羽林卫的甲胄也都脱了,只穿长衫。
这般架式,虽不及公主天孙出行的仪仗,却也不差太多了。
西华门内,高阳长公主双手拢在袖中,顺着范自鸿的目光瞧了半晌,忽地一笑,“范将军莫不是也瞧上那位少夫人了?”
令容想到今后篡权夺位的事,内心一叹。
瞧在杨氏眼里,甚为对劲。
高阳长公主脚步微驻,表示免礼,目光超出杨氏,落在令容身上。
先前范贵妃得宠放肆,压得中宫步步让步,现在没了田保调拨作怪,又添永昌帝期盼已久的太子,甄皇后处境突然好了很多,气色都与平常分歧。
冯璋守势迅猛时,那些人纷繁投奔,谓之天下大义,水涨船高,让冯璋阵容更壮。
高阳长公主听出他语气中的挑衅不屑,内心不大舒畅,没再多说。
杨氏和令容一起都不远不近地跟在前面,总不好越畴昔,只好跟着立足。
按说范贵妃宠冠后宫,最该清楚永昌帝的色胚本性,范香长相不差,又合法妙龄,这般打扮起来,盈盈美人如含苞待放的花,就不怕被永昌帝打歪主张?
余光偶然间扫过范香,就见她双手交握在身前,站姿比方才又端方了很多。
“可惜她藏在韩家,整日抱病。不过――”高阳长公主毕竟是迷惑的,因宫门四周空旷,说话也不甚收敛,“她那么小的年纪,竟然能跟你结仇?”
她本日打扮得格外标致,一身裁剪恰当的杏子红锦缎,虽是初冬的天,穿得却薄弱,更显苗条身材。发髻梳得标致繁复,金饰明显也是经心遴选过的,金钗斜挑,更增明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