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飞雪正被骄阳烤得心焦有力,忽听那领导大喊一声:“把稳!有蛇!”
街道上人来人往,一素衣宽袍和尚在一群异国胡服中夺目万分。冷飞雪未曾想到,竟这般轻易就赶上了,一时愣在原地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忽闻一声佛号,她回身一看,那妙空和尚合掌立于石桥一端。
冷飞雪如有所思的点点头,既然这里曾是大食国边境,那么也算是达到大食了?妙空是否也曾到过此地?她忽又悔怨起来,本身只凭一时打动而起了找寻妙空之念,且不提他是否有命穿越大漠达到此地,只于茫茫大食寻觅一人,也堪比海底捞针。
绝尘发起道:“堂主若想远赴大食,最好找个领导,不如让部属先探听探听比来是否有西行的商队。”
妙空走上石桥,幽幽道:“冷施主如何会在此地?”
妙空忽地回身拉住她的手腕,轻笑一声:“非礼呀。”
他凝眉看着她,没有说话,却并不否定。
他微微低头,道:“施主请讲。”
两今后,冷飞雪、绝尘、领导及三位“光荣堂”死士于兴庆府出发。诸人策马出关,弛入茫茫戈壁。
绝尘、冷飞雪及死士遵循他之言,相互拉手环抱,趴伏在沙丘背后。才趴定,却听耳边风声吼怒,尘沙蓦地灌入身躯。冷飞雪勉强睁眼,却见拇指上戴着的血玉扳指掉落在地,她心中大喊不妙,那玉扳指乃是李乾顺御赐之物,是“光荣堂”堂主至高无上之信物,虽她不想当堂主,但弄丢了信物可如何向西夏皇族交代。她心想,若现在不捡它返来,待暴风一过,便不知其埋在那边了。但是她一手拉着绝尘,一手拉着领导,底子没法腾脱手来。目睹着风势越来越大,她一狠心,猛地松开拉着领导的右手,快速探向火线拾取玉扳指。孰料,摸了个空。她定睛一看,本来风暴已将那玉扳指卷到三尺以外。她不顾领导大声劝止,咬牙挣开绝尘之手,再往前挪动,终是取回了玉扳指。
“你给我站住!”冷飞雪见他要走,一声怒喊,欺身抓他肩膀。他并不遁藏,任由她抓握。她一时情急,难以掌控部下力道,把那和尚肩头衣料撕将下来。
回至皇宫“福煦殿”,冷飞雪半晌也不迟误,命人筹办水粮马匹,欲往大食。
“女人来此地经商?”老板虽身着胡服,边幅倒是中土人,看来格外可亲。
冷飞雪在突厥贩子的指导下,入住了本地堆栈,本来担忧说话不通,却不想那贩子专门为她遴选了一家汉人开的堆栈。汉人老板见有同胞来打尖,甚是欣喜,忙安排了上房接待。
饶是如此,因大漠气候卑劣,时而骄阳当空,时而风暴狂作,白天尚且酷热如夏,夜晚倒是酷冷胜冬,诸人不得不逛逛停停,也是以担搁很多时候。冷飞雪自小长在北国,一时并不能适应枯燥气候,行了十余日,体力已然透支,无精打采的伏在驼背上,只觉头昏目炫。身边火伴也由本来的五位变成三位,有两位死士在突发的沙暴中丧命。本来六匹马也只剩下一匹,或渴死或被风沙活埋。幸亏领导在进入大漠之前建议买下四头骆驼。
“说来也巧,几个月前堆栈也来了位宋土人士,”那老板闲谈道,“还是个削发人。”
不知行了多久,冷飞雪勒马转头一看,但见残阳似血,身后是深深浅浅的马蹄印,一起委蛇,仿佛与天涯接轨。
妙空俄然回身,随口丢出一句:“字面意义。”
她点点头又摇点头。
“他可曾提起往那里去?”她急道。
冷飞雪呆呆看着他,心中一遍又一遍叹道,不成能,不成能……过了半晌才道:“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,你需老诚恳实答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