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乾顺听毕,点头道:“这可错不了了。”又冲冷飞雪道:“你可知,‘合安’这名字是有典故的。朕还记得贞观二年六月曾遣使向辽天祚帝求亲,使臣李志忠才往大辽,便喜闻皇弟添了一女。朕怀着合婚联婚之愿,遂为你取名‘合安’。贞观四年,天祚帝将其宗室女成安公主嫁与朕,夏辽两国干系得以修复。只可惜……那年,皇弟,就是你的父亲惨遭宋国恶贼毒手,朕觉得你也罹难,不想本日还能再次相逢,如此总算可慰皇弟在天之灵。”
“洛儿,这么多年了,你内心可有了别人?”她忽地问道。
“洛儿何必安抚于我,我自知没有几日风景了,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,了结我毕生所愿。”她笑了笑,将头依偎在他怀中,“洛儿,你可还记得,我们在草原上信马由缰,谈得好不投机?”
冷飞雪下跪施礼道:“冷飞雪拜见皇上。”
“嗯。”那人含混的应了一声,然后紧紧抱住了她。
冷飞雪遂扒开首发,让他察看。他仔细心细打量了一番,又从怀中取出一方乌黑绸帕,往瓷碟中蘸了一蘸,再往她后颈的印记上悄悄擦拭。李乾顺、李笑寒均看得清清楚楚,那血红印记逐步转成浅金色,待干了以后,方垂垂变回红色。大夏皇族血脉的标记均是以特别颜料纹绘,此举系为验真伪。
嵬眻奉告她,公主的心脉为真气所护,又服用了新配制的汤药,性命临时无虞。今后只当好好保养,身子大略是会规复的。
冷飞雪不知要如何“验明正身”,有些难堪的笑了笑。李乾顺见她一脸憨态可掬,不觉想起弟弟儿时神态,心中莫名怅惘起来。
次日醒转,她往李笑寒房间探视。二人才聊了几句,就听有人拍门。冷飞雪翻开门,但见门口齐溜溜排开两队佩刀侍卫,一顶紫色小轿停在院落中,一人躬身翻开轿帘,里头走出一男,约摸四十开外,美髯垂胸,紫袍加身,端的气度不凡。
赵洛寒摇点头。
紫袍径直走入李笑寒房内,才一进门,却见李笑寒起家下跪,用西夏语道声:“拜见皇兄。”
“十八。”她答道。
如此过了半日,找了一处埋没处换回女装,方回到堆栈。发明李笑豪门口守着两个侍卫,她想要拍门,却被禁止,只得在门外等待。
本来,此前李笑寒拜托嵬眻带信,恰是将冷飞雪乃瑾王李乾方之女的内幕禀告。
“我对不住你。”赵洛寒歉然道。
“请容下官看看后颈的印记。”他说话很有些柔声柔气。
赵洛寒牵起她的手,持续往前行去。不知走了多少步,他才以低不成闻的鼻音“嗯”了一声。这句意义不明的“嗯”却让李笑寒高兴了好久好久。
这一等,等了两个时候。终究,听得门吱嘎开启,先是走出来一个端药的使女,再是嵬眻国师,最后出来的竟是霍行云。
“咚咚咚。”外头响起一阵拍门声。
李乾顺命她起家,走近她细细察看。但见她一双澄彻凤眼,傲视流波,好似瑾王妃之态;英挺鼻梁,洁白润额,又似瑾王李乾方之容。他点头道:“本年多大了?”
她一桩一桩的讲,从了解到相惜,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。赵洛寒悄悄地听着,待她说到高兴处,便拥戴着高兴大笑;待她说到动情时,便垂下眼睑黯然神伤。
“启禀公主殿下,国师大人求见。”门外一人传话道。
“洛儿?”她像是倾尽平生之力,喊出了阿谁名字。
“好,等你。”明显让他先走,她却紧紧攥着他的手,不肯放。不知这一别,何时才气再见。
她终是松了口气,胸口一块大石落地。心下深思,在西夏担搁了这么久,何故阿箩还不来同本身汇合,该不是出了甚么事?而西夏“光荣堂”亦有力帮手击杀“人皮画匠”,复仇之事也只能再作筹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