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冷飞雪悄悄点头。
目睹着火势伸展,浓烟满盈,三人分头寻觅出口,却发明屋内大小出口皆被堵死。三人呛得捂鼻咳嗽,心中均晓得再这么耗下去,定要葬身火海了。而门外救援的人虽取水灭火,不想有烈酒助阵,火焰高窜,难以掌控,一时芷絮斋西院火光通天。
“别劝我了,”那公主笑了一笑,“纵有十头牛也是拉不返来了。”那样断交果断的眼神,冷飞雪总感觉曾在那里见过。
“嗯。”她应了一声。
“甚么味道?”三人异口同声道。
“喏,既是朋友,叫我嬛嬛好了,你叫甚么?”赵嬛嬛与冷飞雪春秋相仿,二人倒有些一见仍旧。
她道:“我同她并无仇怨,下不去手。”
“竟有人火上浇油?究竟是甚么人!”冷飞雪怒道,试图上前破门而出。火苗一舔,但听嗞嗞作响,衣袖一角已被烧得焦黑。阿箩拉住她,喝道:“别硬闯!”
二人聊了半晌,冷飞雪于华灯初上时方回至芷絮斋。青鸾正气定神闲地抚弄瑶琴,阿箩在一旁发楞。冷飞雪将王贵妃之事扼要告之,青鸾道:“我都传闻了,小冷女人还建功了。”
“嬛嬛,”她道,“我叫冷飞雪,都叫我小冷。”
“谢圣上恩情。”青鸾款款见礼,眼角瞥了一眼那刘镶。
“死了?”赵嬛嬛眼神忽地暗淡,“好可惜……”
“阿箩!”冷飞雪心想,阿箩乃是暗器妙手,方才定是她脱手。但转念一想,不甚仇家,阿箩内力尽失,哪来的力道射出暗器?
“那药粉给她用了么?”青鸾冷声道。
正当时,天子赵佶驾临芷絮斋,他本来在漱玉轩同那刘镶练那“内丹阴阳双修”之法,听闻芷絮斋走水,便赶来察看,刘镶亦随他同来。青鸾将事发颠末禀告,赵佶听闻竟有刺客蓄意放火行凶,自是怒不成遏,命令彻查严办。
那突入之人明显看清她们,冷飞雪心中石头落地,正感慨有救了,不想来者从身后抽出一把软剑,嗖嗖嗖向她们袭来。
青鸾倒还平静,她道:“放心,大内侍卫应不是吃白饭的,会有人来的。”果不其然,不一会内里人头攒动,筹措着救火救人。
冷飞雪分开时心想:那日在“遇仙正店”所见,赵嬛嬛对沈傲成心,沈傲倒像是流水无情。人间两情相悦最是宝贵,单相思最是刻骨铭心,痴情女负心汉最是可悲,惟愿赵嬛嬛别步了李笑寒的后尘。
赵嬛嬛道:“不,他并非公子贵胄,也非名商大贾,他只是浪迹江湖的侠客。”
阿箩正想软语相劝,忽见冷飞雪做了个噤声的行动。
冷飞雪忙拍打流派大声呼救:“来人啊,走水了,走水了!”
赵嬛嬛先是扣问了母亲的疾病,传闻已无大碍,一时拉着父皇母妃叽叽喳喳说个不断。赵佶深爱此女,任由她不顾礼节的谈笑自如。
“帝姬有何叮咛?”上前见礼道。
“你呢,你的心上人是个甚么样的人?”冷飞雪笑问。
冷飞雪听得世人唤那少女“柔福帝姬”,方才晓得此人是天子之女赵多富,而“嬛嬛”应是其乳名。
三人死里逃生,回身看向火海,肃但是立。前来救火的寺人侍卫们各个累得精疲力竭,火势总算止住,可毕竟西院几个大屋都被烧成废墟,幸亏并未伸展至东院。
“父皇,女儿故意上人了。”当着一屋子太医寺人宫女的面,赵嬛嬛直言不讳道。
“呃,举手之劳。”她支吾道。
赵佶见怪不怪,笑道:“哦,汴都城内哪家的公子哥儿入了嬛嬛的法眼?”
三人大喜,相互搀扶,寻声而去。屋内浓烟密布,几难辩白方向,却巧一根房梁坍塌,带着烈火砸向低头行走的青鸾——冷飞雪乃习武之人,反应快于凡人,忙飞身而起,扑向青鸾,连带着于地上滚了两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