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得圣心的刘妃,我也略有耳闻。”青鸾笑道,“听闻她爱制衣,经常创新花色,皇上的便服很多都是她亲身设想剪裁,而汴梁城里的蜜斯女人们对她设想的裙裳更是趋之若鹜。既然她不肯来我这儿,我便往她‘漱玉轩’去罢,会会这位奇女子。”
青鸾嘲笑道:“三宫六院,女人间的明争暗斗,现在女人也算见地了。这王贵妃究竟是如何的狠角色,我倒想会会。”
半夜时分,冷飞雪睡得含混,俄然听得屋外有动静。她推开门,却见那天子赵佶抱着烂醉的青鸾,身后只跟着一个掌灯的寺人。冷飞雪心道:这青鸾真是有体例,竟哄得堂堂天子亲身送归。
赵佶瞟了她一眼道:“你是新来的?”
“微臣渎职。”四个髯毛发白的老太医跪了一地。
“回皇上,是。”她道。
她方疾步上前,听候调派。
阿箩亦劝道:“纵是你毒害了王贵妃,那天子另有其他妃子,你倒是一个一个毒死了?”
“如此聪明灵巧的宫女,臣妾也想要呢。”王贵妃歪在天子胸口撒娇道。
“宫女冷飞雪,救主有功,赏银百两。”赵佶搂着王贵妃,公布了一道夸奖令。
青鸾嘲笑道:“我何曾想过要她性命?只不过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’罢了。”见二人不解,她又道:“今儿一早王贵妃派人送了一盒龙涎香,说是报答我昨日之礼。那燃香我细心看过了,含有天珠草成分,冒然扑灭熏屋子,恐怕满身都将出红疹。这红疹一出,王贵妃再打通个太医,道是从宫外染上的疫症,女人我便好清算金饰离宫了。”
“傻站着做甚么,还不过来奉侍你主子?”赵佶冲冷飞雪道。
“哈哈,朕恰好钟爱她这不羁的脾气,若朕非天子,也便像她一样,清闲安闲,无牵无挂。”提到“嬛嬛”,赵佶眉眼间尽是宠溺。
“皇上,轻点!”青鸾的娇/喘不断于耳。冷飞雪捂上耳朵,深思着溜出门去。忽听门别传来一声急唤:“主子冒死启禀皇上,王贵妃俄然咳血,不省人事……”
青鸾袅娜趋步,恭迎圣驾。赵佶一袭家常打扮,踱步进门,见那青鸾千娇百媚,自是怡然自乐。青鸾使出浑身解数,一时操琴,一时起舞,各式奉迎,惹得那风骚天子失色与之相拥共舞。青鸾本来混迹章台楚馆,深谙男人爱好,又闻当明天子酷好诗词,便投其所好,吟诵些传播青楼的淫/词/艳/曲。不想赵佶恰好喜她不造作,与其共同研读那不堪入耳之诗词,说到动情处,免不了卿卿我我,一时满室春、光。
“爱妃,比来嬛嬛可还听话?”赵佶柔声道。
赵佶哈哈一道:“宠辱不惊,风趣,风趣。你叫甚么名字?”
王贵妃听闻皇上一时髦起,册封了一名出身寒微的乐伎,且将此乐伎与她安设在一处居住。她出身王谢,惊才绝艳,向来自视甚高,只觉接受莫大屈辱,昨晚使了个手腕引天子前来。现在见那青鸾牙尖嘴利,心知此人定不好惹。一想到今后将与这般卑贱之报酬邻,心中怏怏不快。
“mm的美意本宫心领了……啧,这暗淡天气,看得人有些乏了,mm请自便罢。”王贵妃饮一口香茶,用丝帕悄悄擦拭嘴角,淡淡下了逐客令。
“朕特赦你无罪,”赵佶笑道,“小小宫女,竟然如此精通医术,可把朕的太医们比下去了!”
赵佶闻得此语,再无半点表情,翻开床帘,大步往东边王贵妃住处去。但见青鸾衣冠不整,香肩半露,已是气得俏脸发红。
冷飞雪只得假装探病往东院去。才踏入东院,便听得太医正于院中参议病情,道是娘娘长年受哮症所扰,加上克日邪寒入侵,肺痰郁结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