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飞雪。”她道。
她方疾步上前,听候调派。
“呃,就差一点了。”阿箩嘀咕道。
“最得圣心的刘妃,我也略有耳闻。”青鸾笑道,“听闻她爱制衣,经常创新花色,皇上的便服很多都是她亲身设想剪裁,而汴梁城里的蜜斯女人们对她设想的裙裳更是趋之若鹜。既然她不肯来我这儿,我便往她‘漱玉轩’去罢,会会这位奇女子。”
“是,我……奴婢冲犯了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她一愣,打了个官腔,“青美人听闻贵妃娘娘贵体违和,特命奴婢前来看望。”
“哈哈,朕恰好钟爱她这不羁的脾气,若朕非天子,也便像她一样,清闲安闲,无牵无挂。”提到“嬛嬛”,赵佶眉眼间尽是宠溺。
青鸾施个宫礼,含笑告别。那笑容,看得冷飞雪只觉后背一阵冷飕飕的风刮来,比甚么绝妙的武学招数都要短长百倍。
半夜时分,冷飞雪睡得含混,俄然听得屋外有动静。她推开门,却见那天子赵佶抱着烂醉的青鸾,身后只跟着一个掌灯的寺人。冷飞雪心道:这青鸾真是有体例,竟哄得堂堂天子亲身送归。
她正想同太医商讨,却听屋内一声疾呼,宫女仓促跑出,道是贵妃娘娘喘不过气来了。四位太医簇拥而入,但听床幔以内咳嗽声不竭。天子赵佶一旁干焦急,命那太医速速想对策。一名太医请命施针,却被另一名太医禁止,看来二人定见不甚不异。
“微臣渎职。”四个髯毛发白的老太医跪了一地。
是夜,皇上再度移驾“芷絮斋”,青鸾经心打扮半天,最后皇上却去了王贵妃处。东院传来歌乐、欢笑之声,青鸾心中甚是烦恼。
“小冷。”青鸾唤她出去,将一包物什交予,“明儿你将这药粉撒在王贵妃饮食中。”
“mm的美意本宫心领了……啧,这暗淡天气,看得人有些乏了,mm请自便罢。”王贵妃饮一口香茶,用丝帕悄悄擦拭嘴角,淡淡下了逐客令。
阿箩亦劝道:“纵是你毒害了王贵妃,那天子另有其他妃子,你倒是一个一个毒死了?”
“或许吧。”阿箩叹道。
“你这包药……”冷飞雪道,“只是让她出疹子么?”猜疑地看了看阿箩,知她深谙毒性,想让她来辨别。阿箩却只耸肩一笑。
王贵妃亦是见好就收之人,忙连声谢恩。冷飞雪看得只觉一阵心伤,心中叹道:幸亏我喜好的是赵洛寒,他无三妻四妾,更无三千后宫。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正说着,忽见门外闯进一个少女,鹅蛋脸儿,柳叶眉儿,明眸善睐,全无宫中女子弱柳扶风之质,看起来豪气逼人。
阿箩打来一盆温水,为青鸾净脸。赵佶摇摇手,让她们退下。
赵佶深谙后宫拈酸妒忌之道,自是不想因一名宫女而令两位爱妃心生罅隙,只道:“他日朕再调拨几个机警的使唤给爱妃,可好?”
赵佶瞟了她一眼道:“你是新来的?”
王贵妃听闻皇上一时髦起,册封了一名出身寒微的乐伎,且将此乐伎与她安设在一处居住。她出身王谢,惊才绝艳,向来自视甚高,只觉接受莫大屈辱,昨晚使了个手腕引天子前来。现在见那青鸾牙尖嘴利,心知此人定不好惹。一想到今后将与这般卑贱之报酬邻,心中怏怏不快。
青鸾吃瘪,却只笑道:“mm初来乍到,不懂端方,还望姐姐包涵则个。昨儿听寺人说姐姐咳血了,真真吓坏了mm,只因mm的娘亲临死前咳了好大一口血,我最是听不得人咳血。唉,今儿见姐姐神采飞扬,我才放下心来。”
次日,青鸾带着冷飞雪往王贵妃处探病。那王贵妃着一身淡紫绸裙,素颜乌发,看起来冷冷僻清,却别有一番“病西施”之韵。青鸾表白来意,呈上事前筹办的补品,那王贵妃笑了笑,道:“mm无需多礼,今后大可不必来存候,实不相瞒,我身子弱,闻不了浓烈胭脂香。”淡淡一句,便暗讽了青鸾盛饰艳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