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为这等事?阿箩、小冷二人面面相觑,心底好生奇特。按说青鸾乃叶未央之姬妾,莫名呈现在皇宫已是蹊跷万分,竟还是专为邀宠而来,更是疑点丛丛。
冷飞雪谢过那姑姑,谨慎翼翼随她入了“芷絮斋”。恰是日暮西山时,夕阳染天井,树影婆娑。园正中一口心形野生湖,一枚太湖石沉默耸峙中心,上有御笔题字:渊渟。冷飞雪得空多看,低头跟着那姑姑往青鸾处去。
二人于回廊处等了半晌,方有人引见。一番宫中礼节,青鸾便遣退摆布,只和冷飞雪独处。
那天子赵佶兀自望着青鸾入迷,哪故意机再瞧那些选秀美人。皇后郑氏面露难堪,对身侧内侍私语几句,那内侍会心,趋步往圣驾,提示那天子该点秀女了。
“你且站住。”那姑姑忽地叫住她。
冷飞雪被执事姑姑推了一把,将一个雕花锦盒搁在她手中,叮咛她将锦盒交给受册封的主子。她方发明另有两名宫女亦手捧锦盒,低头往新晋主子走去。她忙提步跟上,刚好由她将锦盒交予青鸾。
“不平。”她眉头一挑。
冷飞雪一听,忙上前道:“姑姑,我愿前去帮手。”
冷飞雪心想:青鸾乃是叶未央豢养的舞姬,此番入了宫来,定与叶未央有关。不知他们有何算计,只能静观其变。
“姑姑经验的是。”她笑着尾随而去。
“现在我是新晋的美人,是你的主子。今后好好奉侍本女人,奉侍得好,我且饶了你。若偷懒懒惰了,细心你的皮。”青鸾眯了眯眼睛,腔调和顺,倒是打单。
那姑姑打量她一番,冷声道:“哟,模样儿挺俊,不甘心当个扫地宫女,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?”
那青鸾接过盒子,眼波在她脸上稍作逗留,一抹讶异稍纵即逝,嘴角微微勾起。冷飞雪不敢吱声,只将头低下,不料青鸾成心试她,接盒之时,佯作手滑。那盒中装有圣上犒赏之物,倘若摔坏,怕是要治个罪犯欺君。冷飞雪乃练武之人,手脚快于凡人,飞速将那盒子接住,在天子后妃面前上演了一出有惊无险的戏码。
冷飞雪不知面前之人是敌是友,又多次祸从口出,此番便藏了个心眼,只道:“自是有必来的事理。青鸾女人你呢?”
三人正扳谈,忽听门外寺人通传,皇上摆驾芷絮斋,青美人速来接驾。
冷飞雪笑了一笑,也未几话,只从手腕上卸下玉镯,塞给那宫人。执事姑姑这才不吭声,仍然冷冷道:“这伙子恰好缺人手,你便随了我去罢,记着,循分守己才是你该做的。”
“呃,”冷飞雪猜疑道,“是么?”
“呵呵,数月不见,小冷女人倒是长了些心眼,也知防人之心不成无。”青鸾道,“可惜阿箩女人比你识大抵,晓得甚么是‘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’。”青鸾道,“行了,我们无妨翻开天窗说亮话,你二人不过是想逃离这皇故里林,我自会帮手你等。但分开之前,你们需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究竟何事?”阿箩、冷飞雪皆问道。
赵佶饮毕宫女递上的茶,用金丝绢帕擦拭嘴角,方叮咛选秀开端。寺人总管宣圣上赐坐于三十六位新进秀女,由宫女领其入坐。冷飞雪亦领着一行秀女上前就坐,而后退在一侧听候叮咛。
冷飞雪与阿箩闻得“青鸾”之名,煞是惊奇,只道是重了名姓,再看那琴女——眉眼儿清楚,确是那荻花苑里的青鸾女人。
“女人有这般设法,但是与叶少庄主有关?”阿箩问道。
阿箩、冷飞雪听她此言,知是难以抽身,只得临时接管她的前提。
话音才落,却见一人掀起珠帘,走将出来。阿箩见冷飞雪一脸惊奇,便道:“我已将我们之事奉告青鸾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