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也应了。
赵洛寒并不睬她,反将那香灭了。又扑灭烛火,方才瞥见冷飞雪似与昔日分歧。一袭海棠红宽袖长裙,衬得她婀娜秀雅。新梳发髻款式不赖,端庄不乏调皮,眼妆媚而不俗,腮红素而不淡。显见的,定又有智囊出运营策。他将目光收回,心下好笑,只道:“又是来吃晚餐的?”
冷飞雪忽从背后抱住他,低声道:“你便娶了我罢,我不嫌你老。”她感受他身材枯燥暖和,像是北方四月天的温暖阳光。
“小冷,没事可别乱跑,现在全部武林草木皆兵,需谨慎些好。”白一忠拍拍她的肩膀,柔声道,“我另有要事在身,你快回屋歇着,这天也怪冷的。”
待白、苏二人走远,她方呆呆答道:“晓得了。”又坐在议事大厅里神游了半日,不觉已过晌午。但见温若、苗十6、沈千温和阿箩四人返来了,冷飞雪忙上前相迎道:“如何?”
雪霁初晴。江南分舵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还是严肃,只是昔日“碧落轩”的牌匾换成了“介入派”。来往出入的同门也因来不及同一奉侍,各色行头稠浊。冷飞雪缓缓走进大门,却见白一忠正同苏天璇一道而来。
“开个门也这么慢,”她拍拍衣裳,起家嘀咕道,“该不会金屋藏娇罢……”
冷飞雪还想相劝,他却回身拜别,涓滴不做沉沦,颀长背影刹时被雪与黑夜吞噬。
赵洛寒转过身来,看了她很久。渐渐低头,在她额上印上一吻,见她一脸欣喜,俏脸通红,不由心神一荡。游移半晌,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,蜻蜓点水,风过无痕。
他摸了摸她的头,笑了一笑,那笑容还是意义不明,却不容回绝,竟看得冷飞雪毛骨悚然。
他自知与她说不通,便不再多提。又令她热了饭菜,二人相对而食。一顿饭下来,任是冷飞雪磨破了嘴皮,赵洛寒却以一句“食不言”为由,一语未发。
“原觉得小冷来了以后,统统都变了。你们说说看,小冷没来之前,轩主何曾笑得那么高兴?”沈千柔道。
冷飞雪也想到,本身曾和沈千柔通同,想灌醉了轩主套他的至心话,不料反被他反客为主,将了一军。
拖着一头沉重发饰,摆着束手束脚的宽袖,她叩响了赵洛寒的柴门。不想敲了半天也无人应,屋内也无灯火,只听得北风哭泣如泣。
赵洛寒闻言一怔,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,只冷静抽脱手臂,不让她触碰。不想她又粘过来,笑嘻嘻道:“你承诺了?”
沈千柔一把抓住她,道:“再试一次!”苗十六也道:“看你灰头土脸,怪不得轩主不听你劝!”
苏天璇白日探听他住处,本是特地前来拜见,不想却撞上二人相拥情状。一时肝火大旺,半晌也不想多留,只恨冷飞雪何德何能,竟可俘获赵之至心。又想到此前赵洛寒曾言之凿凿:“我与她并无任何情爱干系,只要同门之谊,她年纪尚轻,有的是大好韶华,还不至同我这白叟厮混。”想到此处,苏天璇将手里长鞭握进肉中,神采乌青,一言不发,独自拜别了。
世人皆托腮赏识,点头奖饰:“妙极妙极!”
该不会和青鸾出去了?她万分懊丧,背倚大门,一屁股坐下。忽地门却开了,她差点儿没倒地。
“也没说为何?”冷飞雪不断念。
冷飞雪欲哭无泪,被他四人推搡着出了门。
“轩主,你――”她疾走两步,跟上他,可那句“是否转意转意”还未问出口,他却道:“闭嘴,我送你归去。”
阿箩摇点头:“轩主把我们找去,就只一个意义:他去意已决,谁也别再多劝。”
但仅是如此罢了,却再无话说。二人并肩走在雪夜冗长小径上,一起沉默。直到她不慎滑倒,他才笑着骂了声:“白痴。”而后,伸手将她扶起。当时她才发觉,轩主的手竟冰冷如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