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洛寒似是不知此事，斜了叶未央一眼。
“那你厥后还想杀我呢，也是阿谁‘少主’假叶钧的号令？”冷飞雪想起出了大宋皇宫后，叶未央一度想要杀本身，青鸾还替己讨情了。
冷飞雪闻言脸一红，支吾道：“胡说甚么啊。”忽又想到，叶未央与“人皮画匠”仿佛有千丝万缕的联络，现在得知他与赵洛寒竟是亲兄弟，只觉人间变幻无常。
赵、叶对视无言，沉默很久后，赵洛寒方道：“蔡攸。”
冷飞雪深思半晌又道：“轩主也曾接管‘人皮画匠’任务？”
赵洛寒又对叶未央道：“老主上派人归还了母亲同我的存亡契，前提是要我护送他离京。”
见他越说越没谱，赵洛寒一把勾住他肩膀让他噤声：“怪我管束不严，才出了你这妖孽，真真家门不幸。”
“你的轩主当年为了‘碧落轩’一众兄弟，甘愿违背主命，决意离群等死。主上派出妙手杀他，他幸运没死成。”叶未央道。
“自是他的号令，我怎会有杀你之心呢，”叶未央道，“当时少主将沈千柔嫩禁在都城一处宅邸，卓飞便是在软禁期间出世。少主承诺只要我扳倒灵噩，便放了千柔母子，今后便任由我一家三口安闲清闲。哼，好笑我竟信赖了他。事成以后，我与千柔母子团聚，本想着带他二人远走高飞，岂料少主托人带信，信中云，千柔已中赵洛寒所中之毒，若想解毒，速至姑苏。我只得带着他母子俩南下，再度为他效命。千柔并不知情，至姑苏后莫名被带到青瓦小舍，厥后的事你也晓得了。”
冷飞雪心想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，我才不要白白招惹杀身之祸。
冷飞雪闻言恍然大悟，难怪当初赵洛寒同叶未央缔盟，而又对“玉真教”连根肃除。原觉得只是江湖恩仇，不想背后竟有这些干系。
赵洛寒知她想问甚么，道：“我和你师父应是最早接这项任务的一批杀手，我们行事时，你年纪尚轻，是以未曾听闻。你所晓得的少林方丈之死是蔡京的人做的；白一忠之死是蔡攸、叶未央派人做的；芙蓉山庄命案、白青颜之死皆是叶未央做的，龙不归的兵器亦是他盗取的。”
“哈？竟是为了逢迎昏君，向昏君邀宠？”冷飞雪目瞪口呆。
“老主上？”叶未央目光一沉，“他如何想到让你出面？你一向都替少主理事啊。”
叶未央道：“好笑是好笑，却亦可悲至极。一个国君昏庸至此，怕是离亡国不远了。”
冷飞雪一愣，心想：也是，我都活下来了，也算窜改了运气。叶未央天然也不会，或者说不记得去过大辽杀人。
“沈姐姐一向也被瞒在鼓里？”冷飞雪心想，这对兄弟倒很相像，都善于坦白。
冷飞雪插嘴道：“‘老主上’和‘少主’？‘少主’是假叶钧，那么‘老主上’但是假叶钧的父亲么？”
赵洛寒忽沉声叹道：“……我的罪过实罄竹难书。”
冷飞雪点点头，当时“碧落轩”人手冷落，她同阿箩、温若、苗十□□人无处可归，狼狈不堪，幸得叶未央佳耦伸手援救。
赵洛寒忽嘲笑道：“你若早听我的话，不要搅和出去，岂会扳连了自家妻儿？”
冷飞雪道：“那是因为龙长老佩带了苗疆香囊，刚好能够减缓曼荼罗之毒。”
“呵，这对父子倒是风趣，斗了这么些年，至今也不消停。”叶未央点头笑道。
赵洛寒道：“蔡京非江湖中人，他平生并未习武，然其次子蔡攸实乃武学奇才，算是半个江湖人，只不过很少显山露水。蔡京官拜宰相，曾向徽宗倡导丰、享、豫、大之说，以此装点承平，徽宗听信其言，尽情享用。蔡京父子为逢迎昏君，使出浑身解数。知昏君爱书画，便举国网罗名画；知昏君爱奇花异石，便不远千里由江南北运至汴梁。徽宗一次入了蔡相府，见蔡攸保藏了一把好剑，颇感兴趣。蔡攸遂将此剑献给徽宗，徽宗大悦，重赏了他父子。蔡家父子始商讨，布局江湖，网罗神兵，终是策划了‘人皮画匠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