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部属平生只做一件事,便是练武杀人,”他道,“郡主不过闲来练练刀,如何能比得。”
“不是的,轩主!不是我,我怎会要你性命!”她语无伦次,情急之下竟不知如何解释。她正欲脱手互助,却被绝尘点了穴道,她转动不得,却又开不了口,急得眼泪直掉,心中只念赵洛寒不要怪错了她。
李仁爱被面前血腥吓得不轻,后退几步,紧紧握住耶律南仙的手。
冷飞雪至贺兰山守灵已有一年风景,一年来,她在誊写佛经之余,亦勤修刀法,算是略有小成。绝尘同她过招,竟竭力胜出。
冷飞雪脑袋嗡的一声,眼泪差点掉下。她未曾想到,赵洛寒竟会对无辜稚童动手,这般敬爱的孩子,他到底是如何下得去手?
李仁爱挣开皇后,扑向赵洛寒,拦腰抱住他。赵洛寒被这半大小孩缠住,手里的刀止在半空,绝尘趁机攻他背后。
是年,辽主耶律延禧投奔西夏求兵无果,持续流亡。六月,完颜阿骨打亲身率兵追辽主至鸳鸯泊,因路途鞍马劳累,阿骨打身染重疾,只得命令退还上京。八月,阿骨打病逝于途中。玄月,其弟完颜晟即位称帝。
“你逃不了。”绝尘嘲笑一声。
“赵洛寒,你的身份已被看破,堂主命我等将你狙杀。”绝尘冷声道。
冷飞雪当即被两名内侍抬出皇宫,塞进马车,由绝尘亲身驾车,直往贺兰山东麓王陵去。
堆栈外又涌入多量死士,赵洛寒双眉微锁,自知本日凶多吉少。他忽地纵身飞上屋檐,以手扣住冷飞雪的咽喉,冲一干死士淡淡道:“让开。”
之前她顾念血脉亲情,被他好语相哄,心便软了;可现在她目睹这报酬了江山社稷全然不顾亲情道义,垂垂明白身在皇家,亲情永久臣服于权力之下。
绝尘见她苦闷,心生怜意,常寻她说话解闷。她亦不承情,对他格外冷酷。绝尘不觉得意,仍然每日同她搭讪。闲扯了那么多,她唯记得绝尘说了一句话,那句话令她的心突然寂灭。
“胡涂,胡涂!”李乾顺叹道,“你姑姑受其勾引,你也如此?若不是绝尘发明你口中的‘师父’长得与赵洛寒的画像类似,朕还一向蒙在鼓里。你乃是西夏皇族血脉,如何能同一介宋人布衣相爱,更何况那人还是你杀父仇敌!”
本来绝尘一早发觉赵洛寒边幅眼熟,但一时想不起来,直到从突厥回到西夏皇宫,偶然瞥见宫女清算已故公主的遗物,发明她生前所绘赵洛寒的画像。他自是晓得这赵洛寒乃是数十年前剿除“光荣堂”的宋人领袖,因而将此事禀告李乾顺。李乾顺利布下一局狙杀赵洛寒。
世人护送皇后太子回宫,冷飞雪又让人去请嵬眻国师进宫。
那李仁爱不但不放手,反从袖中摸出一柄鹰头金刀,咬牙往赵洛寒身上扎去。李仁爱背对冷飞雪,冷飞雪并未看到他暗中刺刀之举。与此同时,绝尘用了尽力将剑送入赵洛寒后背,冷飞雪还没来得及反应,但见赵洛寒吐出一口黑血,随即将李仁爱往外一抛,挥刀旋身朝绝尘和一干死士砍去。
赵洛寒侧身看了一眼冷飞雪,那一眼,令她毕生难忘。她心如刀绞,忽想起当日李笑寒欲以“寒霜”之毒与赵洛寒同归于尽,只是阴差阳错,让霍行云送了性命。现在,她和他,竟也难逃刀剑相向。
她甚是惊奇,三年未到,怎的就宣我进宫了?那内侍又命人替她换上宫中带来的华服,说是穿得面子些进宫才是。她依言脱下孝服,换上党项贵族衣袍,戴上镶珠嵌玉的华冠,乘上车轿,往兴庆府去。
冷飞雪醒来时,发觉本身一小我躺在屋顶。她仓猝起家,四下落针可闻,煞气翻滚。赵洛寒于堆栈天井处,肃但是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