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在温氏怀里的南姗,俄然软软嫩嫩地冒出俩字儿:“都些……”
外头暑气太大,温氏实在不肯让女儿晒着,但是她更不肯看到女儿哭,当下非常难堪,不由对总有是非的长房,内心更是腻烦。
固然发音不太清楚,却把吴氏唬了一大跳,不由掩唇笑赞道:“哟,这么小的丫头,都晓得说感谢啦,可真是灵巧聪明。”
临了,温氏又叹了口气,发自肺腑地感慨道:“如果我也和大嫂一样,膝下多些女儿,少些儿子,只用每人简简朴单备上一份嫁奁,到了年纪将她们送出阁便完事,我定然会再给娴丫头,多添置些嫁奁的。”
温氏的确要被她们气乐了:“凡有功德儿,只顾着本身乐呵,一有糟烂事儿,倒都想起我来了。”
吴氏重新睨向南老夫人与林氏,目露鄙夷之色,嘲笑道:“才过周岁的小mm,都懂事地晓得说感谢,五弟妹都十六岁的大人了,还如此不懂事,明天赋嫁到我们赵家,还没到明天回门的日子呢,竟自个跑回了娘家,你们南家可真是好教养啊。”
南老夫人与林氏快被吴氏气死,对着她俩,那叫一个言辞锋利咄咄逼人,见了温氏,反倒笑眯眯乐呵呵的唠家常。
……
温氏语气随便地应了:“阿碧,你出去回话吧。”
南姗黏着温氏咯咯一笑,咱白的跟水葱似,不怕被晒黑。
……
崔妈妈双手交叠,垂在身前,抬高声音道:“奴婢问过了,是三蜜斯哭哭啼啼跑回府里来了。”
温氏微蹙了两道秀眉,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:“又有甚么事啊,这么大热的天,她就不能安安生生睡一会么?”
因而,吴氏又血淋淋揭了一回南娴的伤疤,南老夫人与林氏又羞愤欲死地丢了一次脸面。
睡榻前的莲花大瓮里盛满冰块,冰块上头撒着很多馥香的花瓣,衬得屋里冷香冷香的,因着南姗挺精力,以是母女俩都未昼寝,在凉榻上玩乐。
温氏悄悄打起团扇,给南姗扇着小冷风,笑道:“那里,只不过她现在正学说话,听到大人说的短词,总爱跟着说两句儿罢了。”
然后,陪嫁的老妈妈和丫环,如何劝南娴都没用,南娴真的不管不顾地……返来找林氏了。
南老夫人沉着脸道:“二媳妇,这么热的天,你带着姗丫头来做甚么,也不怕暑气打了头。”
温氏玉指纤纤,姿势文雅地抚了抚质地良好的薄绸夏衫,面不改色地笑道:“瞧大嫂说的,这亲戚们给侄女添嫁奁,添的本就是一份情意,若要论送的东西贵贱,来比衬对侄女要嫁人的情意,那三弟妹岂不是比我还寒伧些,三弟妹,你说是不是?”
密密编织的竹帘被翻开,温氏亲身抱着南姗,脚步安闲地走出去。
南姗为崔妈妈悄悄点赞,说的好!
跟从南娴陪嫁的老妈妈,劝了南娴好半天,南娴才抖擞精力,去给威远伯夫人赔罪,顺带着站端方,天然,站端方的过程中,又被威远伯夫人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,南娴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曲,这与她设想中的婚后糊口,美满是天壤之别,好不轻换衣侍婆婆用完午餐,奉侍她歇下,南娴饿着肚子,身心俱疲地回到院里,却听到新婚丈夫在与通房丫头寻欢,内心极度悲伤愤恚之下,南娴破门而入,却被丈夫冷言冷语讽刺她不贞,并且就在她面前……与别的女人行艳香之事,南娴当时就崩溃了,脑袋里就只要一个设法,找娘。
崔妈妈努了努嘴,道:“威远伯夫人的长媳妇随后也来了,现正在老夫人那边呢,依奴婢看,她们找夫人去济急还差未几,刚出嫁的女儿,不到回门之日,就单独跑了返来,任凭有说翻天的事理,那也是三蜜斯的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