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义公不忠?被抄家了!”
再回身,正对李菡瑶笑容,笑得比春花还光辉!
火凰滢等女都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面。
李菡瑶昂然道:“论忠义,论尊卑,论江山,论社稷,论民生,论科举轨制,论女子参政,论李菡瑶可有资格做月皇!”
他吸口气,寂静道:“女人有何话说?”
“王相不忠?”
他悄悄地听着李菡瑶的诘责,不动如山,等她停下来才沉声道:“世道艰巨,老夫也曾为此利诱,然老夫并非治世之才,只会做学问,有力匡扶天下。再者,女人所见所闻一定就是本相,所行也一定就是公理。
李菡瑶大声道:“你敢不该战?”
“长辈不懂做忠臣!长辈杀潘梅林等人,是为了自保。长辈运粮草去北疆,也并非为了甚么大义,因为长辈怕安国打出去,怕丧失家业,怕沦为亡国奴!”
在这世上,除了疆场将士很轻易被激起热血,读书人也很轻易就被鼓励,吃人肉的事引发激烈气愤,很多年青的学子都屏住呼吸,才气按捺浑身颤抖。
“北疆将士不忠吗?长辈送粮食去西北时,潘子豪率麾下二十万人叛国投敌,烧毁我军粮草,导致众将士饿着肚子杀敌。你晓得他们如何对峙下来的吗?”
“老夫只说一点:嘉兴帝顾忌王相佳耦权势太重,又有手握兵权的玄武王族支撑,并不算错。现在,大靖灭亡,玄武王族推戴王相之子为帝,证明嘉兴帝当初的忧愁并非空穴来风。主弱臣强,是祸非福!王朝更替,孰是孰非,岂能用是非吵嘴来辩白?不过是胜者为王罢了。
何陋问:“你待要如何?”
“谢耀辉不忠?被逼去官了!”
“前辈嫌弃宦海肮脏,世风日下,以是去官躲在书院教书;前辈品性高洁,虽避世隐居,却能令陋室生辉,但前辈可曾想过:若没有王相、梁大人、忠义公、崔相、谢相这些人,若没有吃人肉的西北将士,前辈如何能温馨避世?如何安享安静?诸位又如何温馨读书!”
“崔渊不忠?血溅金殿了!”
你还真自傲!
“吃死去仇敌的肉!”
李菡瑶提大声音,脆生生道:“前辈将长辈骂了个别无完肤,还扣了这些罪名,长辈临时不计算,转头再与前辈细算;长辈要说的是:前辈没资格骂长辈!”
李菡瑶道:“在答复之前,长辈也有话说。”
一条长街都鸦雀无闻。
人家长辈谦逊有礼,他做前辈的当然不能失了风采。
何陋问:“你要如何给?”
李菡瑶道:“不错。”
他谨慎问:“老夫怎没资格?”
何陋当然不会等闲被煽动。他看过太多宦海争斗和情面冷暖,又熟读史乘,晓得有些事非人力可阻,不会热血上头;但见李菡瑶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儿,竟有如此胆识魄力和坚固固执的糊口热忱,他也不由动容。
“世事纷杂,前辈怎可独善其身!就如眼下,前辈被卷入乱世,为了公理,为了公理,不得不与鬼怪魍魉周旋!既然出世了,便不能只就一人一事出头。”
何陋听她问出这一句,心一松,正色道:“人间不伏侍多,自有律法措置,岂能说反就反?何况女子参政,的确轻渎礼法,倒置乾坤。自古纲常有序……”他洋洋洒洒论了一大篇忠孝节义、伦理纲常,这个他最谙练。
李菡瑶诘责:“鄢计不忠?不是被废帝给杀了吗?”
何陋嘲笑:“老夫为何要承诺你,你当老夫是傻子?”
“他们吃人肉!”
李菡瑶正等着呢,等他说完了,便大声道:“前辈之言,长辈不敢苟同!”
何陋道:“无稽之谈!”
世人谁不刻苦?
好歹也是做了半辈子学问的人,何陋一听便明白李菡瑶的企图,锋利道:“你想借老夫立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