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和老太爷相濡以沫几十年,又是风风雨雨里一起走过来的,现在阴阳两隔,老太太又如何能够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豁然的?
因为从书院返来还没来得及回屋换身衣裳就到了福寿居来,晏池身上还穿戴寒山书院里同一的红色儒袍。
老太太赶紧让了侍立一旁的王嬷嬷去扶晏池,“你这孩子,这说的是甚么话,你是去书院读书,又不是在外玩乐去了,又那里有甚么不孝的?从速起来吧。”
晏池听得都有些无法了,他先是略带了安抚地看了章氏一眼,然后上前两步,冲着面上带笑的老太太施礼,“孙儿给祖母存候,孙儿不孝,不能经常在祖母身边尽孝,还请祖母谅解……”
就是卫氏不提,她也会如此。
听了周氏三人此言,老太太倒是忍不住笑了,“甚么长命百岁,不过是个夸姣的愿景罢了,你们也不消拿话来哄着我了,只要能看到我们陆家的儿孙都有出息,能将陆家撑起来,我就是闭了眼也能放心了。”
这便是陆家高低之福了。
说话的时候,章氏目光温和地看着晏池,眼里满含着等候。
正难堪着呢,就有丫环出去禀告,三少爷回府了,正往福寿居过来,要给老太太存候。
寒窗苦读固然辛苦,但晏池身边有砚台不时照顾着,又有陆府时不时的往寒山书院里送东西,晏池这些日子不但没有瘦,反而还养得结实了些。
才一见着晏池,章氏就已经按不下满脸的笑容了,将晏池打量了一番以后,她有些心疼隧道:“池儿,砚台是不是没有好好服侍你,如何看着倒是又瘦了些了?”
章氏和卫氏做事本也是极其妥当的,见两人将一应事情都安排安妥了,老太太非常对劲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做事,我天然是再放心不过的。”老太太道,然后却又想起了已逝三年的老太爷,神情中不免便带了些哀思,“想想往年,一年几次的祭祖都是由老太爷领着百口人一起的,可现在……”
有了老太太的叮咛,周氏妯娌三人以及晏池,便也都向老太太道了别,然后自出了福寿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