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不要开武举的辩论持续了一个多月,就连用事刑部的苏观河都写了几道折子,不痛不痒地附议武举,幸亏一到七月,宣大总督的折子从边关递来,里头和镇远侯的态度差不离,都以为武举之局势在必行,如反对者,多是为私利而忘大义。
乾元帝的态度由此明朗起来,连着开朝时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赞了他二人三四次,大伙儿便估摸出这本来是乾元帝的意义,再有吏部尚书等六部尚书的进奏附议,这事就一锤定音地落了下来,乾元帝特地还嘉许了一力促进此事的苏问弦,准他不必持续观政下去,直接让吏部给他在兵部补了实缺开端历练。
又有些忧愁,“这一下大雨就不便出行,也不晓得姐姐还回不回门了,更不知魏国公府的人会不会拦着。”
话没说完,被撑着伞的蓝湘悄悄扯了下衣袖,绿意方开口不言语,望着只恨恨道,“便宜了柳家阿谁没心肝的东西……”
因着承诺了赵越北临时把这黄了的婚事再按上两个月,赵苏两家的退婚便只是暗里签了文书,找了中人做了见证,只等机会合适再把事情公之于众。六月六很快过了,一进三伏日,气候更加酷热,苏妙真竟日无事可做,人又犯懒,只是虚虚对付着家学,别的时候都是昏昏欲睡的状况。
苏安正谨慎翼翼地想着如何回话才不惹苏问弦活力,这会儿精力一振,只陪笑道,“五女人除了不爱舞文弄墨和针线刺绣外,小的瞧着,那俱都是万里挑一的可贵,赵家哪有阿谁福分娶五女人,不是小的说,这世上竟也没有能班配的上五女人的人了……
蒲月尾赵夫人过来同意了伯府的退婚,虽不清楚赵越北如何和赵夫人把这事阐述明白的,隔着后堂屏风,苏妙真大抵也听出来赵夫人的惭愧与绝望。苏妙真揣摩着赵夫人固然更喜好柳娉娉,但若为了柳娉娉而落空和苏家的婚事,想来也是不甘心肠。
“事情都办好了?”
天涯一道闪电,划开了黑云翻墨的阴沉。
苏观河与王氏替她退婚后唉声感喟了好久。苏妙真趁机提着要在三伏日去顺承门外看锦衣卫洗象,王氏苏观河无有不一,倒让苏妙真落得安闲。
雕窗大开,起先还热浪滚滚,热得苏妙真发昏,没一会儿,风吹得庭中松摇竹撼,天涯滚来一团浓云,似要大下暴雨,她搁下笔,对拍门出去的蓝湘绿意二人笑道,“总算要落雨了,算算京里这都两三个月没见着水滴了。”
“倒要看看,是不是情比金坚么?”苏问弦一饮而尽手中残酒,眼中醉意散去几分,渐渐转动手中酒盅,语气听在苏安耳里头却格外阴沉,“真真把那两件事替他二人瞒了下来,反面他二人计算,那是她脾气好性子倔,人又和软……”
他穿过二门,顺着镇远侯府小侯爷的演武校场箭道快步走去,远远见得箭道前的敞厅里传来丝竹之声,苏安晓得这是各府熟悉后辈在为苏问弦道贺,他到槛外候着,丫环传话返来,又半步不断地进到敞厅,见得苏问弦与傅小侯爷同坐席间上首,席下各府后辈不一而足,正都听曲作乐,身边各陪侍了一名女子,或是歌姬或是伶人。
苏妙真见得她二人都激愤不平,哑然发笑,想说点甚么欣喜下,但话到嘴边却也无从提及,含含混糊道,“我不忧心,车到山前必有路,或许就有哪家的好儿郎情愿上门求娶呢,再说了,哥哥他现在申明大振,情愿和我们伯府攀亲的数不堪数,我必定也能沾点光……”
苏问弦身边女子的女子被屏退下去,苏安见得他面有微醉,晓得这段日子苏问弦青云直上,席间应酬老是少不了一二,傅家小侯爷更是个嗜酒的性子,来了镇远侯府,苏问弦多少得喝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