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扬州那几日,王氏晓得杨乔氏的遭受后,唏嘘好久,但却仍道:“这也是没体例的事,女人家失了纯洁,可就没了脸面,她夫君当然绝情了些,但话提及来,又有哪个男人能忍此事呢?只能说是这妇性命苦……”
苏妙真当时笑着承诺了,更从其所言,每日谈笑晏晏,再也不在苏问弦与王氏跟前提起此事。但每到深夜,苏妙真总翻来覆去在想:当然杨乔氏本身不寻死,杨千户不能杀了杨乔氏,可杨千户一口一个“淫*妇”又作何解?而杨乔氏若不是自小被人教诲劳什子的“饿死事小失节事大”,也一定会他杀……
苏妙真见她二人反应狠恶,心中又是伤怀又是感慨。忽听蓝湘发问:“女人如何偏写这让民气碎的东西,提及来也不吉利。”她不自发又是一叹。
本来方才文婉玉把香凝滴珠二人打收回去后,她二人又生了吵嘴,香凝乃至拿“生不出蛋的母鸡”来骂滴珠。滴珠香凝同是乾元九年,宁祯扬在京中吴王府别宅所纳。当时别宅里就香凝滴珠两个侍妾,自那就结了仇怨,持续至今。
滴珠在亭内见得下人们端出来的酒菜非常划一,便使出各式手腕,将宁祯扬请到内间春榻,又尽数屏退丫环婆子,和宁祯扬两人并肩叠股地坐了。
但眼下这第一回的题目倒是《于丽娘贤主中馈,阳百户怒打小人》,里头更用了一半的篇幅来写这伉俪二人的伉俪情深。
苏妙真当时就没有说话。
“女人好狠的心……”
不过宁祯扬眼里妇人女子只是奉侍床笫、生儿育女的东西,让他常日里宠宠无妨,但说到底,在他眼里妇人女子也不过是讨男人喜好的玩意儿,可入不了他的心。
故而宁祯扬即使碰到斑斓的,弄到手后也顶多新奇个半年,随即就抛之脑后。滴珠香凝二人自打随他返来姑苏,就甚少见到宁祯扬,独守空房了一年多。还是客岁里文婉玉为着两位侧妃争宠而心烦,才特地提携她二人,让她二人又重新入了宁祯扬的眼。故而自打那今后,滴珠就更加谨慎恭敬、小意体贴肠奉侍宁祯扬,唯恐被他再度忘记。
这些光阴,她夜夜展转反侧,一闭眼想起的就是日暮时分的大梵刹。她是没看到杨乔氏的尸首,可她就是没法健忘,心头似笼上一层阴翳的迷雾,让苏妙真食不下咽、寝不安席。
“就是,于丽娘虽是被失了纯洁,可那是被奸人勒迫,也是因她丈夫在外结了仇家,惹了高俅一党,阳白户不说谅解她,反而要休妻,生生逼死了于丽娘和她腹中的孩子,他就没想着本身曾说过‘即使海枯石烂,他待丽娘也长生不负’么?”
滴珠不由悄悄发恼,正深思着,突地却听宁祯扬道:“婉玉本日都和苏氏在上房说些甚么了?”
男人的粗喘声让丫环听得面红耳赤,“不过庸脂俗粉,孤还看不上眼……”
苏妙真头也不抬道:“我急着拿出去刊发。”说着,便抬手将已成的手稿递给她二品德读,“你俩看看有没有甚么要点窜的。”本身用心致志运笔疾书。
绿意看到此处,拍案而起,情不自禁地咬牙道:“这于丽娘也太命苦了,先遭奸人所辱,现下又要被赶出阳家!”又难受道:“女人,于丽娘究竟得了个甚么成果,总不能好人没好报吧?”
现在滴珠就也不叫下人奉侍,松了云鬓,散了衣衿,跪在宁祯扬跟前,又是亲身打扇送风,又是亲身斟酒布菜,更不住莺声燕语、低声下气地劝酒,唯恐让宁祯扬有丁点半点不喜。
且说宁禄走后,藏珠院的下人被滴珠的眼风一扫,就吃紧弄了一桌酒菜入房摆上。
思及此处,她不由心中泛酸:世子爷常日里就是再宠嬖她们这些侍妾侧妃,到底文婉玉才是他的正妃,就是高她们一等。不过话又说返来,她何必跟文婉玉争,只要压过香凝阿谁小贱人和其别人就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