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荣华记 > 143.第 14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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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意蓝湘便吃紧把墨磨好,随即两人同挤着一张东坡椅,脑袋碰脑袋地就着窗外的日光读起来。两人刚看没几页,就是一惊,心道:她们女人以往写话本多是些断案洗冤、神魔志怪、讽刺世情或汗青传奇,从不触及才子才子。而苏妙真常日就是连看戏,也不爱看那些《西厢记》、《荆钗记》以及《牡丹亭》等描述男女情爱的戏文,只说反面她情意。

但劝了半日,见宁祯扬俊只是拧眉吃了些钧窑彩釉小瓷碟里的时令生果,面上并无笑意,知他多数为甚么事在心烦,滴珠也有些许惊骇:宁祯扬虽对吴王府的妻妾们不赖,常日里也甚是随微风骚,和那些文人雅士差不了多少,但他究竟出身天家,又是个不为女人拿捏的性儿,一把脸垮下来,那就是非常的唬人。宁祯扬不悦时,满府里除了文婉玉敢上前说几句话,其别人都只要踮起脚尖噤若寒蝉的份儿。

本来方才文婉玉把香凝滴珠二人打收回去后,她二人又生了吵嘴,香凝乃至拿“生不出蛋的母鸡”来骂滴珠。滴珠香凝同是乾元九年,宁祯扬在京中吴王府别宅所纳。当时别宅里就香凝滴珠两个侍妾,自那就结了仇怨,持续至今。

这后几次根基上就是苏妙真化用了杨乔氏的遭受:于丽娘为强盗所侮后死里逃生,却被夫家以“失贞”拒之门外,第六回写得就是于丽娘等了整整一夜也没比及阳家开门,她在大雨中一面回想六年来的鹣鲽情深,一面几次想着何故曾许下永结同心的阳百户冷酷如此。

苏妙真当时笑着承诺了,更从其所言,每日谈笑晏晏,再也不在苏问弦与王氏跟前提起此事。但每到深夜,苏妙真总翻来覆去在想:当然杨乔氏本身不寻死,杨千户不能杀了杨乔氏,可杨千户一口一个“淫*妇”又作何解?而杨乔氏若不是自小被人教诲劳什子的“饿死事小失节事大”,也一定会他杀……

这些光阴,她夜夜展转反侧,一闭眼想起的就是日暮时分的大梵刹。她是没看到杨乔氏的尸首,可她就是没法健忘,心头似笼上一层阴翳的迷雾,让苏妙真食不下咽、寝不安席。

恰此时,苏妙真写完最后一段,搁下羊毫,看向眼泪花花的绿意蓝湘二人,叹口气,默不出声地把最后一回递给她二人。绿意蓝湘忙接过手稿去看,不看还好,一看她二人脸更耷拉下来,就连向来慎重的蓝湘也几乎没在苏妙真跟前儿哭出声来。

但眼下这第一回的题目倒是《于丽娘贤主中馈,阳百户怒打小人》,里头更用了一半的篇幅来写这伉俪二人的伉俪情深。

绿意蓝湘不解其意,但乍一读来,只感觉里头的伉俪之情也恰如《荆钗记》里普通缠绵缱倦。她二人互视一眼,估摸着是苏妙真自打结婚今后与顾长清伉俪敦睦,有感而发。正在欢畅间,越今后看,却越没了笑意。这话本假托在宋朝年间,讲的是梁山方腊造反叛逆时,汴梁一对恩爱伉俪的事。但是开初两回把这对伉俪写得越是恩爱,前面几次就看得越是让民气寒。

见宁祯扬说了句,“苏氏本性贪玩烂漫,看上去天然和普通妇人不太近似”,神采更垂垂陡峭。滴珠心中更加轻松,便又厮缠着宁祯扬说了会儿话,更取了月琴唱了一会。

绿意看到此处,拍案而起,情不自禁地咬牙道:“这于丽娘也太命苦了,先遭奸人所辱,现下又要被赶出阳家!”又难受道:“女人,于丽娘究竟得了个甚么成果,总不能好人没好报吧?”

“于丽娘如此命薄,我看都怪这个该死的阳白户。”

当然,因着苏妙真有宿世影象,她写出的传奇小说及话本比现时的要风趣很多,绿意蓝湘常常就是一脸赞叹地只晓得说好,苏妙真虽没获得扶植性定见,但被她俩夸得也挺欢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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