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祯扬道:“也不由他,平江伯府内斗不休,他不得不作戏给京里人看。”
宁祯扬的麒麟纹锦云靴踩过一干枯树枝:“乱伦一事古已有之,比如山阴公主和她弟弟刘宋前废帝之间的轻易便见史乘……但陈礼这事,必定不是真的,他mm一向是个病秧子,并非毛嫱西施之色……但不是真的,陈宣若为尽快袭爵,也能把这事做成真的。”
金陵会馆夜夜红烛高照,高朋满座,可谓是来往无白丁,京里的红姐儿也每晚坐了小轿,带了琵琶琴箫去赴这堂会,里头彻夜的丝竹歌舞、唱戏平话、男女谑浪之声让前后街的平头百姓都来往侧目。
室内满屋子的酒气,宁祯扬起家让人服侍了穿衣,新归入府的侍妾滴珠捧来蟒纹云履,奉侍他穿戴。
宁祯扬突然神采腐败,推开鬓乱钗斜,暴露了白嫩嫩酥胸的滴珠。
苏妙真听他三言两语, 讲了一个别有内幕的旧事, 心道私底下的肮脏只怕更多,又细细问了苏全还晓得甚么, 对平江伯府有了个大抵的勾画。
“他父亲和叔叔都娶了赵总督的姐姐,陈宣爹娘虽死了,叔母可还活着。赵总督向着谁,都不好办,如许避嫌反而对了。”宁祯扬解释道:“不过我看着,赵越北倒和他挺靠近。”
进京以来才算熟谙,但打交道这段光阴来,他非常为此人的城府叹服,且不说拉拢住傅云天与顾长清,单单“聚珍”一法,已经能够窥得此人手腕。以替长辈祈福之名赠书给京里寒士,作出一件大大的功德下来。还让人不能说他是沽名钓誉——毕竟苏老太君冬至入宫受寒的事,大师都有听闻。
斗转星移,间隔顾老太爷上奏内廷已有小半月,时至腊月。
宁祯扬跨步出房,半点让人看不出前一刻他还在与爱妾厮混,进了书房让王府长随宁禄跪在堂间,听他来报:“世子爷,圣上本日一早召了苏侍郎和苏家三少爷入宫,眼下又招顾家少爷入宫。”
傅云天冷哼一声,不屑道:“你和你mm也自幼分开两地,豪情却好得很……他与她mm既然豪情不深,他又何必上京后四周寻梵刹道观给其妹立牌位,点海灯?不过是做给京里不明内幕的人来看,摆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做戏罢了,实在虚假。”
……
她犹在乎乱情迷之间,却被宁祯扬一把推开,也吃了一惊,还要那小手去探宁祯扬的本钱,刚唤了声“世子爷”,就被宁祯扬冷冷一瞥,吓得顿时复苏了脑筋。
滴珠乃是前日陈宣所赠的扬州瘦马,自幼习风月之术,对讨男人欢心一事可谓是驾轻就熟。她被鸨母管得严实,在服侍宁祯扬之前还是处子,后被陈宣买入上京。
难怪与傅云天能做存亡之交。
宁祯扬与傅云天自幼熟悉,与苏问弦却普通,回江南后跟顾长清也是好友,
苏问弦此时去见陈宣,不知贰内心是何筹算,论起来都是年青一辈,探听探听也在理……苏妙真不由说道,“多数就是这陈宣了。”
*
宁禄答道:“并无,除了白日里往衙门坐着,再没见他如何,之前也就冬至那日递了朝贺表笺进宫……”
突听外头王府长随道:“臣有事,回禀世子。”
吴王京中别府。
这几日滴珠发觉这吴王世子随和温文,很有江南文人雅士的风骚,比陈宣要多几分和顺。胆量也大了些,见宁祯扬半晌一言不发,撅了那红馥馥的唇道:“世子爷,怎得半天不说话,莫不是这么快就厌倦奴了,还是昨夜奴服侍的不好。”
宁祯扬屈起中指,在书案上敲了一敲,自言自语,“必然是为那聚珍秘法,只是何故把景明也召去了……想来多数是苏问弦提及顾长清的手札,不贪功不避嫌,苏问弦却有些眼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