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提江慧嘉囧雷囧雷的表情,她面上还是暴露了欣喜之色,赶紧说道:“轮椅之说用词贴切,正应当是轮椅!”
江慧嘉道:“如何费事?如何很多?”
江慧嘉又对掌柜道:“便是八贯钱,掌柜的如果觉着能成,便说个定钱。我这就交了定钱,我们再写好契纸,十今后我好来取轮椅。”
张氏就凑到她耳边,微微抬高了声音,急道:“三弟妹,这但是十贯钱呢!啥物件要十贯钱?又不是金做的轮椅,哪能就这么贵?这不能定啊!”
江慧嘉内心笑了笑,面上只道:“掌柜的经商讲仁义,必然财路广进,越做越大。”一边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荷包,从里头掂了一块碎银子出来,“请掌柜的称一称,这银子约有二两,照一两银折一千二百文来算,掌柜的看着找我铜钱便是。”
江慧嘉“嗤”一声:“说来讲去,大哥也是叫我不买这轮椅呢!你忍心看着三郎刻苦,我却不肯。我手上有嫁奁,大不了花光嫁奁,也要叫三郎不过现在这苦日子!”
“罢了罢了!小娘子先交两贯定钱罢!”掌柜苦笑连连,直道,“某这回当真是看在小娘子对夫君有情有义的面上,大亏了!大亏了啊!”
因为铜钱太重,她这回带出来的通共就是二十两银子,另加五十几个零散铜钱。
这回江慧嘉能大手笔带这么多银子出来,实在那二十两银中,有十九两是宋熠给的。
掌柜一怔,脱口便问:“江娘子识字?”
江慧嘉浅笑道:“略识得几个字,不做睁眼瞎罢了。”内心也是微浅笑,忍不住想,这回说的这句话,略有台词感,并且非常耳熟,仿佛是很多古文小说里被用烂了的。
不表示出不怕费钱,不吝倾家荡产的豪气,又怎能叫张氏和宋大郎信赖她为宋熠治伤的决计?不给这两人看到她的决计,他们又如何会向余氏说清,从而叫余氏晓得,她江慧嘉纵是带来丰富嫁奁,可只要宋熠伤病一日不好,这个无底洞就没有填完的时候?
归正江慧嘉是咬定了八贯钱,中间的张氏与宋大郎又一再劝说她这轮椅不成买,八贯还是太贵。宋大郎乃至有要强行制止她的意义,江慧嘉就怒道:“年老迈嫂安的甚么心?我本日上县城来买四轮车,倒是咱老爷子商定好的。年老迈嫂必然要禁止,莫非是要连老爷子的话都不听了?”
为了分炊大计,这时候倒不宜过量胶葛了。
“十贯!”惊呼出声的是张氏。
江慧嘉道:“若能包管质量……”正说着,俄然被张氏扯了扯衣袖。
掌柜便提笔写下:“今收到……”写了三个字,看向江慧嘉,正要发问,江慧嘉已经自报流派,“我姓江,青山村人士,夫家姓宋,外子名唤宋熠,熠熠生辉的熠,掌柜的可写明白了。”
掌柜拈须笑了笑:“既是要轮椅,倒也不难办。”
掌柜顿时苦笑:“小娘子,哪有你如许还价的。”
掌柜在柜台后伸出一根手指:“不难办,但是费事,并且此物少见,要价……很多!”
宋大郎二十出头年纪,身材矮壮,脸面略长,有几分像余氏,但没不足氏的阴沉呆板像,倒是显出几分驯良模样。这时候他就搓动手,略略踌躇着,要劝不劝地说:“三弟妹,你大嫂她……她也不是个坏心。就是说,十贯钱一把的椅子,要价太离谱。要不……三弟妹,咱换家看看?”
掌柜的神情却慎重起来,当下持续写:“今收到青山村宋熠之妻江氏铜钱两贯……”
凡是商家说亏,实在还肯卖的东西,那必然是有赚的。
江慧嘉心中定念,面上就暴露了几分冷意:“大嫂的意义是叫我不要买轮椅?就由着三郎整日介躺床上,行走坐卧到处不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