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渔刚落座,那日替她牵马的侍从给她舀了碗汤。
赵元朗则显得平静多了,多数时候是悄悄听着,只听到为君之道和治民之道时,颁发了一番定见。
宁姑又道:“我没说错吧,你那朋友等不到你,天然就回家了。”
楚渔想也不想,拿起承担就要出门,却被宁姑抓住了。
“我娘跟我爹在开封开饭店。”
“唉,人不利,路上碰到一伙人估客,好不轻易逃出来,这一担搁,老娘气都咽好几次了。”楚渔头也不抬地说,她嘴巴里塞满了面条,发言有点含混不清。
楚渔虽知听得个囫囵吞枣,但心中却感觉这赵元朗有几分见地,对他也刮目相看。
其他的人也皆在当真听赵元朗阐发当前局势,缓和解百姓痛苦的办法,他们脸上闪现一种庄严的神采。
“唉,你这小丫头,还害个啥子羞嘛!我都生过好几个娃的人了,只是可惜没福分生个闺女。”
见楚渔拿着衣裳发楞,宁姑铺好被子,快步走过来,拿起那套大红色的衣裳,朝着楚渔比划,笑道:“我昨儿买时还担忧分歧你身子呢!这一比,方才好。你这小丫头虽肥胖了些,也蜡黄了些,但五官却灵动的很,面庞儿也生得风雅,一看就是有福分的娃,就穿大红色吧,吉利,还显得富态。”
“小丫头,你不是说要回家见你娘最后一面么?”
楚渔顺口接道:“明天不出太阳么?也不是很冷。”
赵元朗手里端着碗面头,呲溜呲溜吃得也极其豪放。
楚渔嗯了声,低头吃面。
“明儿这气候也不好说。”宁姑烧燃炉子。
不过,宁姑还是笑着松开了手,又拿起一件梅红的厚袄子,一并塞进楚渔手中,笑着说:“我去给你搬个炉子出去,早晨睡觉就和缓了。”就出了门。
“小丫头,这会儿风叫得跟阎罗王催命一样,你这是要去哪呢?刚说你命大!”
宁姑一拍大腿:“你这小丫头,睡胡涂了吧!这里但是丹阳耶,到宣城如何着也得一天路程吧。再说你和你那朋友约的中午三刻,现在都要酉时三刻了。你那朋友只要脑筋不胡涂的话,也不会大雪天站那傻等你吧。”
“哈哈。小丫头说话还挺逗,天冷,从速把面吃了吧。”
下了楼,就没那么冷了。
宁姑一提示,楚渔才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。
楚渔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赵文昌竟然在探她的话,不免想戏虐一把,便假装一副难过的模样:“诶,我爹娶了个十八岁的姨娘,姨娘又生了弟弟,我爹哪顾得上心疼我,这会儿,我娘只怕也病没了,我也真是薄命啊。”
楚渔心中一惊!一天一夜!她睡了一天一夜了!完了,和玄月小雪约好的中午三刻在宣城见面呢!得从速去找玄月啊!
那赵文昌也不美意义再探听楚渔的身份,干笑几声,拥戴道:“是薄命,是薄命。”
“你娘不在福州?”
说的仿佛也是喔!楚渔一时语塞。
“本来是文良叔和文昌叔啊,我叫小鱼,和它是本家。”楚渔笑着敲了敲桌上的腊鱼碗。
恰好小二端着三碗面来,赵文良兄弟和赵元朗三人,一人一碗,呼啦啦吃起来。
楚渔捞起衣袖,作势就要擦眼泪,邻桌用饭的人也不约而同投来怜悯的目光,赵元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,随即撇开了目光。
妇人边换床单,边笑说:“这两套衣裳是我昨晚给你买的,你明天穿的衣裳又湿又脏,我给你换了,洗了晾在外边,还没干咧。”
香喷喷的牛肉面吃完,热腾腾的羊肉汤喝完,楚渔早已满头大汗,赵元朗几个放下碗,就围在火堆边烤火,楚渔正想跟这伙人混熟络点,好开口借川资,便挨着赵文良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