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年里,玉露间风水渐弱,训出来的女人要么不讨人欢乐,要么寻死觅活,连着三年的花魁都拱手相让给了金风馆的倾城女人。
人估客神采变了变:“夫人,没看中?”
路过玉露间大门口时,楚渔猎奇地探头往里瞧了瞧,这一行动,被站门口揽客的婆子嘲笑了半天。
这阵仗,楚渔眯眼细瞧,这飞扬的眉,这婀娜的身姿,这款款的笑容,当然另有额间模糊若现的细纹,不是赵文昌每天挂嘴边的老鸨金芙蓉还能是谁?
“哟,小叫花子,是想来喝花酒,还是想来接客啊。”
“瞧mm这话说的,姐姐从业数十年,见过的客人可你吃过的米多,这天底下,甚么样的客人没有,有人喜豆蔻韶华、也另有人好风味犹存,另有人哪!”盛饰艳抹的婆子恐怕楚渔耳背似地拉长了声音,“就偏好乞丐这口。”
金芙蓉出言相帮,那人估客立即换了另一幅嘴脸,对楚渔说话也客气多了。毕竟他再蠢,也晓得这被金夫人看中的女人,今后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倾城女人,下一个花容女人,那可都是惹不起的朱紫。
楚渔揣摩着时候也差未几了,就溜到了街尾,捡了根草擦在头顶,和统统穿戴褴褛的男娃娃女娃娃跪在一起,只等着一个识货的人,把他们买回家,赏他们一口饭吃。
一看到白花花的银子,楚渔就立即眉开眼笑起来,再臭再脏也没有脾气了。
楚渔打起十二分精力,远远跟着金芙蓉的软轿。
“有七分像,还差了三分。”赵元朗手托着腮帮子,淡然地说。
楚渔嘴嘟得老长,这时,也不知赵文昌从哪抓得一手草灰,二话不说往楚渔头上和脸上抹,楚渔正欲破口痛骂时,赵元朗暴露了对劲的笑容。
想起标致师父,楚渔那不争气的口水又流到了嘴角。
“姐姐就爱逗mm,乞丐有啥好喜的。”
各式无聊的楚渔又想起男人们口中的花魁倾城,传闻美的不成方物,不晓得到底有多美?说到“美”,楚渔脑海里只要两张脸,一个是她的标致师父,一个就是玄月了。师父的美是清冷孤单的美,玄月的美是和顺楚楚的美。
开一家倡寮,也要本领啊,楚渔感慨着,竟有些恋慕这金芙蓉了。
“那你说咋样才像?”
“那不是,这银子花就要花的值。”
江宁的花花公子们常笑言:既生金风馆,又何生玉露间?玉露间怕是要一蹶不振了。
“有八分半像了。”
“真没出息。”
腿还踩在半空中的人估客气得说不出话来,而高高在上的金芙蓉已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倡寮有啥好恋慕的!钱赚的再多,狗腿子再多,也被人不齿。”
楚渔盯着盯着,就有点神思飞扬了。
“有事理,太真反而就不真了。”赵元朗点点头。
浑身高低都是汗臭味了,还不像!难倒要她去猪圈滚一圈,才像流浪狗么?对于赵元朗的反应,楚渔是一百个不对劲。
只要楚渔,唯有早有预谋的楚渔,直视了那目光,并毫不踌躇地与金芙蓉四目相对,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胆怯,没有一丝的自大。
金芙蓉低低叹了声,没说话。
“楚楚不幸啊!mm就不懂了吧!”
“抬开端来,让我看清楚些。”
赵文昌脑袋晃了晃,咧嘴一笑:“俗话说七分天必定,三分靠打拼。剩下的一分半就看野丫头......”
本觉得独占鳌头的倾城年纪渐长,人气渐衰,玉露间就有了机遇,谁晓得金风馆又出了个叫花容的,那才叫真真的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啊!
“还得再瞧瞧。”
金芙蓉一起从绸缎铺子逛到珠宝铺子,又从珠宝铺子逛到了脂粉铺子,午不时分,金芙蓉终究逛到了卖仆从的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