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扬长而去的四贝勒的一群人,留在原地的八福晋几近咬碎了一口牙。
想到儿子,乌喇那拉氏心头闷痛,藏在袖中的手亦随之紧握,用力之大,几近折断了指甲。
“算了,我也是白操心,这些事理八弟妹哪能不懂呢,得了,八弟妹在这里歇歇,等宜妃娘娘的人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说到这,不等八福晋接话,四福晋又忍不住摇了摇了头,感喟道“一个主子,胆敢冲撞主子,在我们府里,除了被杖死,再没别的前程了。”
人体实实在在、没有一点花梢摔在青石空中,沉重的撞击声,听得茹蕙的眉尖动了动:必定很痛。
绣金线的鲜红袍角啪一声擦着紫色的大氅滑过,招摇而去。
看着退回乌喇那拉氏身后垂眸肃立的茹佳氏,德妃暗自点头,看了这么几年,她也算把这个儿媳妇看清了几分,脾气也算恭谨,脾气也算宽和,常日不争不抢的也算诚恳,乃至偶然被人劈面难堪也从不见她着恼,乍看起来谁都会以为她是个逆来顺受的,当然,这统统,都如果没触着她的逆鳞。
茹蕙打眼角睨了四爷一眼:“闹了几个月,京中谁不晓得?也就老八那群人利欲熏心,忘了老爷子的忌讳?嗤,这类事儿,就是蠢货也能看明白吧。”
茹蕙弯下腰,将儿子抱了起来。
茹蕙抬眼看了看八福晋脸上痛出的汗水,垂下眼皮,仿佛完整听不到八福晋带着愤眼的咬牙切齿的利斥。
看着四爷唇边泄漏出的那丝笑意,茹蕙嗤了一声:“她让人害我没害成,反害了本身,怪得谁,老八本来就招了老爷子的忌,郭络罗氏还不夹着尾巴做人,被老爷子撅了该死。”
茹蕙一抖大氅,利落地将儿子护在了大氅内。
“乌喇那拉氏,你等着,我们没完!”
……
“啊!”
看着那五官扭曲壮若疯颠的老嬷嬷,茹蕙收紧抱着弘曜的双臂,脚下则缓慢后退。
看着神采无辜的茹蕙,德妃的嘴角翘了翘,“对,你与弘曜都没伤着,伤着的是老八家的。”
“额娘!”又走了一段路,弘曜停了下来,昂首看向自家娘亲。
“可惜了弘晖……若不然,明天牵着孩子进宫的,也该有四嫂才是。”
“时候也不早了,该去太后那儿了。”德妃扶着福嬷嬷的手,领着四贝勒、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三家的内眷,带着一群孙儿孙女,渐渐走进了晨光当中。
看着茹蕙脸上不加粉饰的烦燥,四爷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,这个女人对着那堆草呀叶呀根呀的向来耐烦实足,更能想出无数的新配伍,但一提到朝堂上的事她就一脸嫌弃,满心烦燥。
“茹佳氏,你好!”
四爷眼睛闪了闪:“你倒晓得得很多。”
看着弘曜被他额娘抱了起来,弘时立马,有样学样,也要李氏抱。
一天一夜的除夕,便这么热热烈闹地畴昔了。
“四嫂也不等等我。”八福晋的声音从火线传来,打断了四福晋的愧悔。
……
“郭络罗氏在太前面前告了我们一状。”四爷脱鞋爬上暖炕,舒畅地靠在一只庞大的明白肚子肥猫身上,“这只猫也太大了,你和弘曜都抱不动吧,不如搬到爷的书房里去。”
替下辈清算了首尾,德妃转头看向老诚恳实站在四福晋身后和茹蕙:“茹佳氏,你说说,八贝勒府的老主子如何就盯上你了,还说是你关键老八家的?”
想起几年前茹蕙砸老九书房的事,德妃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,宜妃在圣上面前对劲了半辈子,却到底被她的儿媳妇扫了回面子,谁让圣上说了话呢,宜妃便是再不甘也只能亲身出面压下老九,不让他闹腾。
德妃眯了眯眼:“想来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