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殿里唯有天帝一人说话，他声音又来得薄弱，腔调一旦带了峻厉，听来就极是严肃。
玄明道：“自古狐狸修尾成仙，我夫人现在已有八尾，离成仙不过一步之遥。有些事，我也是刚刚才悟出。”
玄明一僵，抓着白玉的手，便是紧了紧。
白玉并未成仙，本入不了瑶池，故而还是天兵亲身下去带了她上来。白玉一来，云母便瞧见她眼睛红了一圈，站在地上摇摇摆晃的，身材不是很稳。云母见她如此，内心“格登”一声，便晓得约莫是玄明神君转世昨夜去了。
“——何时？”
只听天帝说：“昨日我已与众仙友会商过。神凡连络有违伦常，育有后代更是扰乱三界天纲……不过既然你一双后代皆已成仙，如此……也就罢了。”
戋戋两个字看似简朴，却不知这玄明是如何抵着舌头发的音，再单调不过的两个字竟硬生生让他说出千转百折的柔情来。那些平白无端被天帝抓来充场面的老仙官听了，顿时都感觉肉麻不已，浑身高低都不安闲。
“五六日之前。”
玄明干脆也不迟误时候，直接笑着说：“不知兄长喊我来此所谓何事？不如直说。摆出这等阵仗未免严厉了些，我怕你吓到我夫人孩子……我夫人对仙界之事一无所知，两个孩子年纪又小，连我面都未曾见过，你又何必叫他们过来？”
玄明绷紧的神经顿时一松，但紧接着又听玄天道：“后代罪恶可免，但你与这灵狐，倒是免不得的。你道她本是凡人不知天条，可现在看来清楚是大话——玄明，你可要解释？”
“都一样的。”
他问道。
白玉似是本身都没有想到，一惊之下，差点把玄明一把推出去。
“一名夫人，另有一双后代……天帝命我们来带你，多数是去认认人的。”
玄天未言，似是等着听玄明筹算说甚么。
不过，玄明打量一双后代之时，两只狐狸却也打量着他。石英不管是尘寰天界都是第一次见玄明，“嗤”了一声就不再看了，云母倒是未移开视野，她眨了眨眼睛，猎奇地打量着玄明。
到底算是天帝家事，此回会晤，虽是该来的天官都来了，但却并非是公开的。故而玄明也就随便得很。他此时已是换了一身青衫，神采也比刚上天时好了很多，一见白玉，他便眯着眼含笑起来，柔声唤道：“娘子。”
白玉一愣，抬手擦了擦眼角，倒是点了头。
说完，天兵怜悯地看向玄明神君。他重视到了他神情上的非常，自是晓得此时对他约莫非常打击。不过，饶是天兵足觉得能够感同身受，也毫不晓得玄明顷刻间在内心掀起了多么的惊涛骇浪。
她是昨夜玄明亡时生得八尾，正如当初生出第七尾普通。她这尾巴，应是生得与玄明有关。
第一百三十四章
相顾无言。
说着，他拍了拍白玉肩膀，表示她将尾巴闪现出来。
玄明几近是下认识地将白玉护在了身后，道：“兄长，你何不听我一言。”
玄明笑着说：“我夫人这八尾中除本身那一条，剩下七尾中有六尾皆因我而生。人间修仙之人道有千万种，有人以‘剑’为道，有人以‘自我’为道，有人大破大立，以‘六合天然’为道，既然人间各种皆可为道……我夫人以我为道，又有何不成？！”
云母一慌，不知该回还是该躲，慌乱之间就移开了视野。玄明倒是不介怀地笑了笑，这会儿也没法同云母说太多。他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上座的天帝身上，笑道：“兄长，别来无恙。”
云母看到玄明亦是大吃一惊，说不出话来，唯有石英头一回见到玄明那张脸一愣，继而皱着眉头扭开首，到让人看不懂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