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面露踌躇,却还是应他所言,展了八条白尾。
天帝思考半晌,倒是皱着眉头看玄明,改正道:“这不叫以你为道,这是以情为道。”
白玉似是本身都没有想到,一惊之下,差点把玄明一把推出去。
……
因而当晚,玄明神君又一世刑劫结束,神魂离开之时,便未再被送去转投下一世,而是被一队天兵押送回了天上。待他重新回到露台,天气已是敞亮,晨光方是拂晓,云间暴露微微的亮色。
“……的确是你的错。”
仙殿当中,氛围沉闷至极。
“——何时?”
相顾无言。
天帝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,倒是不否定玄明本身说得话,但顿了顿,他又道:“当日定下的科罚,本是依你所言而判,只是现在既然有了变故,决定自也要变。本日重新把你叫来,也恰是为此事。”
玄天未言,似是等着听玄明筹算说甚么。
不过,玄明打量一双后代之时,两只狐狸却也打量着他。石英不管是尘寰天界都是第一次见玄明,“嗤”了一声就不再看了,云母倒是未移开视野,她眨了眨眼睛,猎奇地打量着玄明。
玄明笑着说:“她仙路不过只差一程,我们自当有错,但此错并非不成弥补……天条冷血,但人却并非如此。兄长,你何不给我们一个机遇。”
玄天与他对视一眼,略一点头,答道:“嗯。”
神仙历劫,如果命数之劫,那天然是不成能停下的,如果不竭力破劫,在劫中耗个百年千年也是常事。但玄明历劫,乃是犯了天规给他定下的刑劫,本质是刑,而并非是命理之劫,倒是能够间断。不过饶是如此,天官听天帝如此说,还是忍不住微怔了半晌,方才沉稳地应对:“……是。”
玄明刚渡完一世,既是刑,自是令人蕉萃得很。他此时还未回过神来,望着好久未见的九天云霞倒是恍忽,他撑了撑身子,转头对扶着他的天兵笑道:“现在,是几时了?”
戋戋两个字看似简朴,却不知这玄明是如何抵着舌头发的音,再单调不过的两个字竟硬生生让他说出千转百折的柔情来。那些平白无端被天帝抓来充场面的老仙官听了,顿时都感觉肉麻不已,浑身高低都不安闲。
他问道。
天兵答复。
她是昨夜玄明亡时生得八尾,正如当初生出第七尾普通。她这尾巴,应是生得与玄明有关。
玄明一贯不喜好这等氛围,因此也就极少来仙宫,即便来了,也格格不入。
玄明几近是下认识地将白玉护在了身后,道:“兄长,你何不听我一言。”
玄明这会儿还没从人间一世中规复过来,影象混乱得紧,便是站也有些站不稳,面色惨白,倒是晓得一派东风,仿佛个没事儿人似的。天兵看着他这般好的脾气也有些不忍,便报了时候,想了想,又答道:“神君下凡已稀有十年……这会儿,是丙子年了。”
“一名夫人,另有一双后代……天帝命我们来带你,多数是去认认人的。”
应完,他微微昂首去看天帝。可这时桌案后的男人已重新开端批阅檀卷,他眉心微蹙,神情慎重,竟是……看不出情感。
云母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略有几分惊诧。只是还没等她多问,却已来了仙娥唤他们进殿,云母不敢再随便说话,仓猝地低了头进了仙殿,不久天帝便也参加。到底是天庭之主,一出场阵仗就大得很,天帝的目光持重沉稳地扫了一圈殿内,最后落在他们三人身上。
云母一慌,不知该回还是该躲,慌乱之间就移开了视野。玄明倒是不介怀地笑了笑,这会儿也没法同云母说太多。他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上座的天帝身上,笑道:“兄长,别来无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