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儒林外史 > 第75章 国公府雪夜留宾来宾楼灯花惊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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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来宾楼有个雏儿,叫做聘娘。他公公在临春班做正旦,小时也是极驰名头的。厥后长了胡子,做不得买卖,却娶了一个老婆,只望替他接接气。那晓的又胖又黑,自从娶了他,鬼也不上门来。厥后没何如,立了一个儿子,替他讨了一个童养媳妇,长到十六岁,却出落得非常人才,自此,孤老就走破了门槛。那聘娘虽是个流派人家,内心最喜好相与官。他母舅金修义,就是金次福的儿子,常时带两个大老官到他家来逛逛。那日来对他说:“明日有一个朱紫要到你这里来玩玩。他是国公府内徐九公子的表兄。此人姓陈,排行第四,人都叫他是陈四老爷。我昨日在国公府里做戏,那陈四老爷向我说,他实在闻你的名,要来看你。你将来相与了他,便可交友徐九公子,可不是好?”聘娘昕了,也实在欢乐。金修义吃完茶去了。

聘娘解衣上床,陈木南见他丰如有肌,柔若无骨……非常欢洽。昏黄睡去,忽又惊醒,见灯花炸了一下,转头看四老爷时,已经睡熟,听那更鼓时,半夜半了。聘娘将手理一理被头,替四老爷盖好,也便合着睡去。睡了一时,只听得门外锣响,聘娘内心迷惑:“这半夜半夜,那边有锣到我门上来?”看看锣声更近,房门外一小我道:“请太太上任。”聘娘只得披绣袄,倒靸弓鞋,走出房门外。只见四个管家婆娘,齐双双跪下,说道:“陈四老爷已经升授杭州府正堂了,特着奴婢们来请太太到任,共享繁华。”聘娘听了,忙走到房里梳了头,穿了衣服,那婢子又送了凤冠霞帔,穿带起来。出到厅前,一乘大轿,聘娘上了轿。抬出大门,只见前面锣、旗、伞、吹手、夜役,一队队摆着。又听的说:“先要抬到国公府里去。”正走得兴头,路中间走过一个黄脸秃顶师姑来,一把从肩舆里揪着聘娘,骂那些人道:“这是我的门徒,你们抬他到那边去?”聘娘说道:“我是杭州府的官太太,你这秃师姑怎敢来揪我!”正要叫夜役锁他,举眼一看,那些人都不见了。急得大呼一声,一交撞在四老爷怀里醒了,本来是南柯一梦。只因这一番,有分教:

话说南京这十二楼,前门在武定桥,后门在东花圃,钞库街的南首,就是长板桥。自从太祖天子定天下,把那元朝功臣以后都没入乐籍,有一个教坊司管着他们。也有衙役执事,普通也坐堂打人。只是那天孙公子们来,他却不敢和他起坐,只许垂手相见。每到春三仲春气候,那些姊妹们都匀脂抹粉,站在前门花柳之下,相互邀伴玩耍。又有一个盒子会,邀集多人,治备极精美的时样饮馔,都要一家赛过一家。那有几分色彩的,也不肯胡乱接人。又有那一宗老帮闲,专到这些人家来替他烧香,擦炉,安排花盆,揩抹桌椅,教琴棋书画。那些妓女们相与的孤老多了。却也要几个名流来往,感觉破破俗。

陈木南随即上了轿,两个长随跟着,来到大功坊。肩舆落在国公府门口,长随传了出来。半日,里边道:“有请。”陈木南下了轿,走进大门,过了银銮殿,从中间出来。徐九公子立在瞻园门口,迎着叫声:“四哥,如何穿这些衣服?”陈木南看徐九公子时,乌帽珥貂,身穿织金云缎夹衣,腰系丝绦,脚下朱履。两人拉动手。只见那园里高凹凸低,都是太湖石堆的小巧山子,山子上的雪还未曾融尽。徐九公子让陈木南沿着雕栏。曲盘曲折,来到亭子上。那亭子是园中最高处,望着那园中几百树梅花,都微微含着红萼。徐九公子道:“迩来南京的气候暖的如许早,不消到十月尽,这梅花都已大放可观了。”陈木南道:“表弟府里不比外边。这亭子固然如此轩敞,却不见一点寒气袭人。唐诗说的好,‘无人晓得外边寒’,不到此地,那知前人措语之妙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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