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不消小兵回报,鱼朝恩看得清楚,那三千定王府兵已涌入内城,黑压压地往这边杀来。
云扬当即木立在地,难堪地看了看栖霞,想要推开絮儿,絮儿却抱得更紧。
“云晚箫,你休要……”
三千马队跟着安福门城门大开,仿佛大水般涌入皇城,杀入皇城深处。
云飞话还没说完,便瞧见云扬别离扑灭了酒坛,循着马蹄声响的方向将酒坛扔了出去――酒坛落地,溅起无数火花,一时照亮了追兵甲衣上的标记。
这些都是大唐儿郎,本该为国为民,现下却为了手中权自相残杀。
“踏踏……踏踏……”
“关门!”朱雀大门猝然封闭,退路已断。
“你这小子,这时候还嘴馋……”
“臭小子!”云飞给云扬递了个眼色,云扬用力拉开絮儿,与云飞一起脱手夺马,翻身上马,将马下的栖霞与絮儿拉上了马背。
“轰!轰!轰!……”
“驾!”
昏黑的夜色中,忽地响起了短促的马蹄声。
“你凭甚么号令我们?”神策府平时被宠惯了的将士们纷繁不平,“虎符是陛下亲手所赠,不是你拿在手中,便是真正……啊!”
虽说神策军像是来庇护李侗的,但是李侗听云晚箫说过,这只是鱼朝恩的杀招之一。只见他谨慎应战,目光紧紧盯着云晚箫,忽地一指一个最远的黑衣死士,“云将军谨慎那人搬救兵,速速击杀!”
两句话说得殿上一片鸦雀无声,云晚箫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满眼怨气的将领,“鱼大将军夙来尊敬陛下,从未有违君令。怎的?现在你们一个一个面服心不平,莫不是内心只要鱼大将军,反倒是视陛下如无物?”
“咯吱――”
定王李侗忽地放慢了马蹄,让身后的五百长枪执盾兵从摆布抄上,拱卫四周。
四周一片血污狼籍,五十名黑衣死士已伏法诛灭,偌大的皇城四周满盈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。
“报――大将军,不好了,安福门杀入大量定王府兵!”
定王府马队将四人围住,命令搜索马车,直到没有搜出其别人,又恶狠狠地问向云扬四人,“说,云将军家眷去了那边?”
定王府马队来不及追逐云扬四人,只得全军冲杀向神策马队,两股马队刹时厮杀一起,鲜血点点班驳雪道之上,预示着一场殛毙才方才开端。
“围住他们!”
“踏踏……踏踏……踏踏……”
云晚箫只感觉从未有现下感觉苦楚,她听得哀嚎声越来越多,打马直奔安福门,现下定王就算不死,也该负伤,恰是让鱼朝恩的催命符出去的时候!
“大哥放心,我筹办了东西!”云扬转头掀起车帘一角,拿出了两坛子酒,笑嘻嘻地摇了摇,“大哥,看我的!”
“将军公然说的不错,臭小子,我们把这群定王府的虎伥给甩了!”云飞扬催促马,不忘欣喜了一句车厢中絮儿与栖霞,“栖霞,絮儿女人不要怕,坐稳了!”
城头上的神策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,三十名黑衣蒙面死士从檐上纷繁跳下,围住了李侗的人马。
“咻!”
云晚箫的声音忽地响起,如李侗所料,云晚箫公然带着神策军从皇城内杀出,银甲红袍,在白雪皑皑当中显得格外夺目。
“想逃,休想!”
“云……云晚箫……你救咱家……咱家……会赏你……”鱼朝恩还来不及把话说完,又一箭射中他的喉咙,只见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大殿金碧光辉的藻井,重重倒在地上,刹时断气。
鱼朝恩惨呼一声,不敢信赖地看了一眼胸口血淋淋的箭矢,“不成能……咱家不成能死……不成能……”
皇城深处,一名神策小兵镇静地突入大殿禀报鱼朝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