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那枚蛇胆划出条轻巧弧线,落进了一张干瘪的嘴里。那张嘴里明显已经没几颗牙了,但是唇舌却极其工致,一吸一吮,蛇胆中得毒液便尽数吞入腹中。眯起眼睛咂了咂嘴,身着蓝衫的老妪抬起拐杖,一步一步,行动盘跚的跟着荡子的脚步,向西走去……
明显没推测沈雁会以音乱音,带着玄色斗笠的怪人冷哼一声,把手中挥动的短棍竖起,凑在了唇边,一声比笛声更惨厉的箫声从棍中传来。蛇潮像是被完整激愤,再也不听乐律教唆,猖獗向前扑去。面对如此不成抵抗的步地,沈雁却微微一笑,不紧不慢的迈开了脚步。
正在此时,天光俄然暗了下来,盖在月轮之上的那层薄云像是被暴风卷起,蓦地朝空中袭来。跟着愈来愈大的嗡嗡振翅之声,那片薄云也终究显出实在脸孔,那里是陋劣云层,那清楚就是一团翅如铁、尾如针的虎头毒蜂!
后有黑蛇,前有毒蜂,沈雁的身形不但未停,反而又快上了几分,只是两步,嗖的一声就穿超出了蜂群。蛇药明显对毒蜂无效,但是沈雁被内力鼓荡的衣袖却实在可做兵器,身形急旋,他就像一团乌风蓦地向山涧处的大树撞去。
面对如此让人胆怯的一幕,阵中之人还是未曾抬足,荡子的目光落在了无边无边的蛇潮当中,只见氤氲月色下,一个头带玄色斗笠、身穿广大袍服的古怪身影悄悄挥动手臂,似有风声穿过他手中持着的短棍,连缀不断嘶嘶低鸣顿时响起。
天上地下,蛇潮颠覆,避无可避。沈雁也确切没有闪避,一向掩在身后的那只手中俄然多出了一把薄如蝉翼,通体晶莹的短剑。他的指尖按在剑上,微微一弹,那剑铮的一声迸出锐鸣。如同拨弹器乐,剑鸣高山而起,扶摇直上,铮铮之声不断于耳,又带着一丝奇特韵律,拔起之时落在笛声间歇,回转幽幽又打断诡异嘶鸣,两道驭蛇之音瞬息被搅得支离破裂,群蛇守势顿时一滞。
只是遥遥路远,他还能撑过这几百里长路吗?
蛇、蜂、笛音、暗器,招招皆可毙命。沈雁的衣袖却像飓风鼓荡,嘭的一声炸碎开来,一道银灿灿的光彩直贯六合,收回震耳轰鸣。
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则被甚么阻了一阻,劈面而来的黑影本来是一只体型更加庞大的毒蜂,外壳坚固就连沈雁手中的神兵利器都不能等闲破开。但是不能等闲破开,却并非破不开。
笛声不歇,剑鸣不断,另有若隐若现的蛇药气味,被三者逼迫的黑蛇再也压抑不住,建议疯来!一条条蛇猖獗撕咬着身边同类,你吞我尾,我撕你颈,像是被揉成了一团的麻线,腥臭气味扑鼻而来。
斩了黑蛇,除了毒蜂,那边还能推测如此防不堪防的阴损招式。此时沈雁心中已然明悟,这诸般安排恐怕都是为了最后那滴古怪液体所设。但是现下说甚么都已经晚了,他牙关一咬,发挥轻功向远处山林掠去。不管中的是甚么招数,只要有人能医就行,而太行山中,另有他最好的朋友,人称医鬼不医人的鬼医孙平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