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血污腥臭劈面而来,如若此时严漠想取蚺婆性命,怕是手到便能擒来,但是几位妖邪面上却涓滴未改色彩,一边抵挡沈雁的进犯,妖墨客还一边笑道:“沈公子,那兄台怕是跟你有仇吧?我看你还是先救救蚺婆性命,免得误了自家……”
这一下可谓兔起鹘落,任谁都没推测两人会临阵换了敌手,妖书内行中桃花扇一展、一转,竹箭就如同碰上了一层铁壁,哗啦啦坠在地上,扇锋一倾,便架住了沈雁攻来的蝉翼薄刃。另一端,鹤翁手中骨链挥出,伴着咻咻骨笛低鸣倒卷而来。
跟着这声狂笑,沈雁胸前像是被巨锤击中,噗的一口血箭喷了出来。妖墨客桃花扇一展,把血雾尽数拦下,谁知那血中仿佛也带着浓浓毒性,扇里桃花顿显班驳,像是被污血掩去了真容。只是这点丧失,还不敷墨客皱一皱那又妖又邪的柳叶弯眉,他那似酷似狼吻的口部溢出一抹残暴笑意,手中铁扇一划,噗地一声,长长血口在沈雁胸前崩开。
跟着这声低喃,沈雁足尖一点,飞身向后飘去。荡子想逃吗?围攻严漠的三人,并无一人去追,他们的任务不在沈雁身上。他合该是蚺婆的猎物。
以一敌三或许还能保住性命,但是再救一人,千万不能!
荡子真的要逃吗?身形不复昔日的萧洒超脱,但是他还是走得极快,刹时就奔出百余步,只是他去的方向并非山下,而是蚺婆盘膝地点之处。他并非要逃。
他们的应对不成谓不快,但是这边已分出了胜负,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起,一条干枯臂膀飞上了天去。只是一击,严漠就斩去了蚺婆的手臂。
蚺婆的血中有毒,毒性对于本身却不致命,反而是大补良药,但是这血食也不是随便就能服用的,一口激气血,二口动头绪,三口下去,她顺手把断臂一扔,如同鸡爪的枯瘦手掌往前胸一拍,只听啪的一声轻响,她脸上升起一层青气,第二拍,由青转乌,第三拍,那满脸浑浊往天顶升去,渐渐化作浑沌血雾,凝成拳头大小的赤红印记。
剑上那里来的毒?天然是因为严漠仗剑斩了蚺婆手臂。苗疆蛊物何其狠辣,蚺婆又是个以身饲蛊的老毒物,她身上的血天然也是有毒的,不但有毒,还毒性狠恶。现在那柄乌黑细剑上也蒙上一层模糊灰雾,只是天光暗淡,看不出罢了。
除了这昏黄鬼画,另有哭泣骨笛。鹤翁的身法也不算慢,骨链更是先声夺人,钨铁打造的鬼爪收回惑民气神的声响,一爪撩向荡子后心。正面跟墨客对敌,沈雁又如何躲得过偷袭,但是他并未闪躲,一道黑影已然挥剑斩向森森白骨,护住了他的后背。
重创蚺婆后,严漠并未穷追猛打,而是回剑回身向鹤翁袭去。此时以寡敌众,关头就在于分而治之,一一破敌。斗战半生,又频频在军阵中出没,严漠天然晓得此中关窍,先去了蚺婆战力,便是为沈雁缓一缓颈上桎梏,下来天然要会会这三位“访客”。
墨客、老翁、莽汉,都应是冲本身而来,但是严漠恰好选了角落里那位干瘪老妪。手中细剑一挥,身影便如一团黑雾向对方袭去。严漠动得快,沈雁也分毫不慢,只是他对于的却不是蚺婆,而是如同天女散花,一大把竹箭从掌中洒出,直直击向扑上来的邪骨鹤翁和妖墨客两人。
但是骨链未至,暗器未到,那尚未用老的剑势俄然一转,不知怎地一晃,严漠身形已到了廖人熊右边,第二剑再出!骨珠啪啪打到了人熊身上,固然毫无侵害,廖老三还是嗷的一声嚎了出来,狂性大发,手中钢叉如同铁杖般轮了起来,泥土飞溅,却再次击空。背心处,第三剑!
“哈!有这累坠在,你还想翻出甚么波澜吗?”妖墨客满脸都是忧色,那张诡异面孔显得更加可怖,在严漠身后,鹤翁和人熊也再次冲了上来。